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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男人必须站着死!

如果翟排长是我的引路人,那么接下这位就是能印象我一辈子的人。他教会了我什么叫坚毅,告诉什么样的人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他就是我的连队班长。王班长。也就是我的第二个故事的男2号。作为全连唯一一个带着三等功勋章下连队的新兵,我的骄傲是掩饰不了的,也被分到了全连的尖刀班,1班,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字,狙击班。因为我的班长是全师唯一一个有狙击步枪使用权的士官,其他的都是军官。(士官是兵,军官是干部)。也是我们师特别出名的狙击手,曾经参加过缉毒战争,杀过毒贩。这样的一个上过战场的老兵,在部队是非常受人尊重而且让人羡慕的,我就特别的崇拜他。当时他的年龄是36岁,我16岁。俩个相差20年的人,相互之间碰撞出的火花。他教我们散打,搏击,手枪,步枪,攀登,游泳,偶尔还带我们唱一唱歌。很苦很累也很有激情。可以说正对当时我的那个年龄对英雄的崇拜的口味。除了正常的休息和站岗,每天都是一样的训练,一样的学习。学会了之后就是让自己更加的扎实。我们一起训练,一起打枪,一起对练,一起驻训,一起演习。生活了大半年的时间。直到2011年的11月,5年一次的全军比武大赛。我们侦察连报了4个科目:“楼房攀登,抓绳上。1000米猎人障碍。全副武装10公里团体赛和侦察兵战术科目对战。”我们班参加的是后面俩个科目。全副武装就是8颗手榴弹,4个子弹夹和一把步枪。加上行军的水壶,背包和背囊。加一起负重大概30公斤左右,因为各个部队的武器装备都不完全一样,所以全副武装有具体的装备,没有具体的重量。但是最轻也要25公斤以上。10公里就是1万米。这个对每个兵的身体要求特别大,既要有耐力,还要有技巧(如果负重这么多像跑奥运会那么跑,10公里下来腰和腿也废了)。侦察兵战术科目对战就是擂台式对打比赛,可以使用任何(除杀人以外的办法)让你的对手掉下擂台以外,或者主动弃权或者丧失战斗力。以班为单位,8个人为一组,车轮战,直到你的班里所有人员都被淘汰,包括班长。部队的竞技场我感觉比奥运会还要残酷,因为这个比赛的场地,完全没有任何的人性可言,没有人会同情和可怜你,真正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一共有100多支队伍参加比武,每一支都是各个部队的精英,其中还有特种部队的官兵。(顺嘴说一句,当时对特种部队也是盲目的崇拜,我的班长就是特种部队的教官,因为执行任务受伤才下到普通连队来的。)高手云集!其实我们也是提前准备的,早在3个月前就开始了特训的工作,而且是指向性的特训,我相信不只是我们,基本所有参加比武的队伍都会有这样的训练,但是一定要知道,训练永远只是训练!你练的再好,不过只是为了你的实战打下更深的基础而且。

经过一晚上的紧张,比武到来了。说是紧张,其实比武的头一天晚上,我睡的特别好,连里面一个战友过生日,下午就开始吃饭喝酒(我们团没有禁酒令,休息日时可以喝酒。)喝高了,上床就睡着了,所以我根本就没什么感觉而且先比的科目是十公里的武装越野,我对自己的体能还是很有信心的。“集合!”伴随着一声哨响,全连参加比武的人员全部都带好装备出现在了连队的门口。连长宣读了战前训令。各个班长带着自己的队伍,信心满满的上了军用的卡车,出发去了比武地点:师直属侦查营训练基地。那也是我入伍10多个月以来第一次出我们团的大院,可惜的是,我们坐在军车的车厢里面,四周都用篷布罩着,光线都不是很足,更别说看风景了。我们各自聊着,班长一句话也不说,看样子他好像很紧张。不过我们丝毫都不担心,因为班长早就是我们心里面神一样的存在了,他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在我们的眼里都特别自然,就算他说他会飞,我们都只是会犹豫一下,然后问他怎么学会的,什么时候可以教我们!但是我们不知道的是,那是他的最后一战了!伴随着最后的那一声哨响,我们的班长,我们眼中的神,我们师的优秀狙击手,原特种部队的优秀教官,甚至他身上的军装!都成为美好的回忆了。

“稍息,立正~!首长同志,某团侦查连参武人员集合完毕,应到49人,实到49人。请指示!”“稍息。”“是!”“稍息”除了特种部队汇报的名头不一样以外,我们这边的参武队伍都是这么汇报的。听了好长一段战前训话之后,我们被分到7号场地参加第一个科目(每个场地4支队伍):10公里越野。“各就各位,准备!砰~”枪声的回音还在场地里面回响,我们就已经嗷嗷叫的冲了出去。部队的跑步如果让地方人看到,会很不适应,因为基本每一个士兵出发时都会发出兴奋,野性,甚至有点恐怖的叫声来提气。我们的战术是轮流去队伍的前头领跑,我看其他的队伍也差不多,基本每过一公里都会换一个领跑的先头兵。前5公里很轻松,但是长跑,尤其负重的越野,就是越跑越难。再加上你还不能自己随意跑,要跟着队伍的节奏。随着比赛的进行,越来越重的脚步声和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充斥着每一支队伍。8公里哨响时,沉默的班长终于说话了。“调整脚步,控制呼吸。你撤下来,我带头。”班长说完话,便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我们知道,是时候准备冲刺了,其他的队伍也逐渐提升了速度。“砰!”9.5公里的枪响了,比赛还有最后500米!“给我冲!”几乎是同时,4支队伍的队形彻底散乱,4个身影飞快的向前冲去,我们也不甘落后,嘴里发出疯狂的喊叫,拼了命的向前飞奔,步子一步比一步大,眼里只有前方的那条终点线。“呼~呼~呼~”我们班的最后一名越过终点线时,班长笑了,我们班在我们这个场地里以67分49秒的成绩,获得了场地的第一名。但是总的排名,我们只是第9名。只能中合成绩前三的队伍才能获得荣誉的奖章,按照我们的估算,我们的侦察兵科目对战,至少要保证打下去4到6个队伍,才有机会取得前三名,但是对于我们来说,特别不好的消息就是,我们抽签,抽到的第一场对战,就是和我们军区唯一的特种部队的对战。我相信没有任何一支队伍愿意一上来就碰到这么强的对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班长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尽力而为吧。

经过了一天的修正,我们很快又重回到的比武的场地,而我们面对的正是特种部队。比武开始之前,我们这边的气氛很压抑,基本都没有人说话。我们都知道,以我们的底子跟他们打,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比武双方随意选择上场队员的出场顺序,我被安排到的第一个,可能是班长觉得,我在队伍里面中合格斗算是比较出色的,想让我给大家点信心吧。对面上来的是一个士官,看着我新兵的军衔,他眼里没有一点的轻视,反而特别谨慎的观察我。我的心里有一点紧张,更多的是怕丢人,怕丢我们侦察连,我的班长的人。

“准备,开始!”我们双方都没有主动出击。都在观察对面的动作,就这样在擂台上转了好几圈。首先忍不住的就是我,我试探性的往前上了一步,用脚尖点地做了一个边腿的假动作,然后直接一个摆拳,向对方攻了过去,可能是我的出拳动作太快了,或者是他被我的假动作迷惑了,我的直拳直接命中他的脸上。“咚”一拳打中,我又紧接着补了一脚,正踢在他的小腿上。他被我打倒了,还在地方滚了一圈才停下身体。我乘胜追击,铺到他身上左右开攻,他只能被动的防守。不知道打了多少拳,他猛的一挺腰,把我从身上顶了下去,但是这一招的空子特别大,我顺势到了他身后,一条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另一条胳膊压着他的头,用脚踢了一下他的回腿弯。他直接跪到了擂台上,而我在后面用十字锁喉,紧紧的锁着他。我们每一个侦察兵都知道,一旦被别人从后面攻击,并且十字锁已经成型的话,基本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逃脱。而且真正的战场上,这个是杀招,是可以一击毙命的。锁了大概10多秒,尽管他还在努力的挣脱,但是已经发紫的脸告诉他的班长,他已经输了。果然,一条白色的毛巾扔了上来。“我赢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在我心中那个神秘的特种部队,居然输给了我。整个过程说则慢,实则就是几分钟的事。班长问我还能不能继续打,我充满自信的表示没问题。没有丝毫的停歇,又上来一个特种部队的士官,握过手之后,我们开始了我的第二场擂台。他跟上一个的打斗方式完全不一样,裁判喊完开始之后,他就疯了一样的向我冲过来,又是拜拳,又是鞭腿,时不时的还想绕到我的身后。我被他的进攻方式打蒙了,只能不停闪躲和被动的防守。他的拳和脚都很重,每挡一下,我格挡的部位都火辣辣的疼痛。终于,我在一记重重的鞭腿中,倒在了擂台上。好像我刚接触地方的瞬间,一个黑影就铺了过来。快速切杂乱无章的拳头,像雨点一样打到我脸上,我的护具被打坏了,额头,眼角,嘴角都被打出的血,只知道抱着头防守。毫无还手之力。同样是一条白毛巾,我被扶下了擂台。我只想说,从我记事开始,就没被打的这么惨过,打的我内心生出的一丝的恐惧。还有想杀人的冲动。当我还在台下各种想象的时候。一个身影飞了下来,我的一个战友,被对方直接踢出的擂台。就这样,我们一个一个的上,一个一个的败。他一个人连着打了我们4个人,直到我的班长上场,才结束了一边倒的败局。

“老张,对我的兵下手有点狠吧!”班长说道。“我靠,他们还认识”我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在狂奔。认识你早说啊,早说他跟你一个级别的,我就能舒服多了。我的内心在说脏话!“王教员,这是你最后一次比武了吧。我帮你给你自己留下点遗憾!”那个特种部队的士官说完,直接就冲向了我的班长,他俩有来有回的打了好几个回合,我班长被他踢的身上全是脚印,他也被我班长打的鼻子流血。“再挺着我就不客气了。”我班长话音刚落,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对面的士官,双手向前一推,下面用脚一拌,趁着对方身体失控,一借力,直接给他扔出了擂台。“王班长牛逼!”我们在下面兴奋的喊着。这一次的胜利对于我们就像是兴奋剂一样,班长也是。

跟我们想的差不多,班长连着打了3个,只是不同与对面的是,班长也受了不少的伤,我感觉他能坚持到现在凭的就是最后一点意志力了。因为他的状态已经不是很好了,呼吸也特别的乱。对面的第五个人上来的时候,班长很明显的脸上表现出了一丝的无奈和不甘。“王教员,下去吧,你现在的状态没办法跟我打。”对面的第五个人姓韩,是跟我班长同期的,也是特种部队教员中的一人。“你看我啥时候认输过?”班长好像用尽了最后一丝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之后,大喊一声冲了上去。疯狂的向对方进攻。对面也毫无保留的出击。他们打的很有意思,因为从开始进攻,俩个人一直没有防守,完全是进攻的状态,特别的疯狂,在台下看着特别血腥。王班长被一次次的打倒,又一次次的站起来。我们已经不忍心看了,败局已定。但是班长依旧在不停的进攻,出拳再出拳。此时的班长正好在我的对面,我站了起来,拿起了白毛巾。用眼睛看着他,询问他是否可以把这个毛巾扔上去,结束这个比赛。他没有正面回答,只用坚毅的眼神告诉我。不行!“啊!!”班长又冲了上去,这一次他没有站起来。他重重的摔倒在了擂台上,人已经昏迷不醒了,救护班的人员快速的冲到台上,把班长抬去了不远处的救治车上。我们班好几个兵都已经哭了,我的泪水也就在眼圈里。后面的比赛我没有看到,只知道我们输了。我在救治车里静静的守着我的班长。虽然医生说他只是体力透支和一点皮外伤。但是我还是很难受。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拼。直到他慢慢醒过来,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拼。他对我说:“小子,一个是这是我最后一次比武,因为下个月我就要退伍了,再也不能穿这身军装了。第二个原因就是,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军人!一定要有一个军人的样子,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这十个字影响到我现在。只不过当初在部队这句话适用于身体,现在适用于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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