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妧端着托盘中摆放整齐的菊花酥,在太宸殿的附近徘徊着,喃喃自语着:“这菊花酥,送,还是不送呢?”
现在只怕不是时候,南荣则的身份难明,她不能冒险,早已露出马脚,说不定自己的小命不保,又怎么找他报仇呢。
云涉今日在太宸殿当值,恰逢换班之际,却看到不远处树荫下有一道可疑身影。
他对交班之人嘱咐了几句,小心翼翼地追了过去。
云涉从腰间拔出长剑,横在她的脖颈上,厉声质问:“太宸殿乃宫廷重地,你是何人?为什么在此徘徊?”
“你……”
孟妧刚想问是谁多管闲事的,当低眸看到脖颈上的剑刃时,胆怯地收回了方才要说的话,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却意外地看到几日前的那位轻浮公子。
“原来是孟小姐,多有得罪。”云涉见到来人,心中狂喜,忙收了手中的长剑,为刚才的失礼拱手道歉。
孟妧冷眼漠视他的道歉,正要抬脚离开,忽地想起这位公子的身份,于是顿住了脚步。
“公子说过自己的官职是侍郎?那不就是南、不,陛下的近侍吗?”
云涉点了点头,回道:“姑娘所言甚是,末将正是陛下的近侍。”
孟妧朱唇微勾,微微一笑,直言道:“这菊花酥是太后娘娘吩咐我给陛下送来的,可否拜托公子替我送去?”
云涉从她的手上接过托盘,低眸扫了眼色相俱全的菊花酥,薄唇轻抿:“即是太后娘娘吩咐送给陛下的,姑娘大可直接过去,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多少会惹得他人怀疑你别有用心。”
孟妧屈膝行礼,对云涉轻声细语地道谢,言语间在旁人听来尽是感激之意:“奴家初入宫闱,对这里的规矩忌讳不甚了解,今日多亏云公子提点,奴家自当铭记于心。”
云涉低头看着眼前的娇柔女子,眼底的喜欢难以掩饰:“无妨。”
孟妧温婉一笑,向他道谢一番,这才安心地离开。
南荣则批阅奏折时,抬眼时看到近身伺候的太监端来盘精致的糕点,他沉声问:“这是谁送来的?”
小太监将糕点小心谨慎地摆放在龙案上,低声作答:“回陛下,这是云侍郎命奴才送进来的。云侍郎说,这是太后娘娘的一片心意,希望陛下好好享用。”
南荣则对着近身侍候的太监宫女挥了挥手,他们立刻有序不乱地离开了内殿。
他伸手捻起一块菊花酥,静静地看着这块糕点,神思恍惚。
这菊花酥是孟妧擅长做的糕点之一,上一世只因自己不爱吃的缘故,自然很少见她做过。
这菊花酥既然是孟妧做的,母后又怎么遣别人送来?
他回来以后,好像一直都疏忽了一件事。
既然自己能得以重生,孟妧说不定也是从前世回来的。
再或者,她不是从前世回来的,而是与南荣盛密谋着什么计划。
不论如何,他都要找机会试探孟妧一番。
三日后,时逢七夕。
宫中甚是热闹,烟花绽放在空中,非常炫丽好看。
南荣则在宫中设宴,宴请太后娘娘及太妃,王公贵胄,亲王公主们。
他在席间饮了不少酒。
席散后,参加宫宴之人接连离开。
孟妧正走在回兴德殿的宫道上,却被假借酒意跟来的南荣则抓住了手臂。
南荣则没有让宫女太监跟从,在这条偏僻的宫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