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9月26日,星期四
因为今天不打算出远门舒意起的比较晚,六点多起床时天蒙蒙亮将明未明,被层层雾气笼罩着的山林,美得恍如梦境。
舒意收拾好下楼开门,啊黄已经醒了在院子里捉虫子玩,见她下来汪汪的叫了几声,舒意摸了摸它的毛发,突然想起来要入冬了,也不知道那对姐妹过得好不好。
虽然说舒意现在住的的地方人都搬走了,但是这若大的山里
也不只她这一户人家。
从她家出去往西走大概一个多小时有一个小村子,叫小溪村,里面还有四户人家,其中有两户家里是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还有一户是一个四十多岁秃头单身汉。
而舒意担心的那对姐妹是村里的第四户人家,那户人家姓田,姐姐十岁叫田贞,妹妹四岁叫田螺。
听说她们的妈妈是被卖到山里的,在生下田螺后不久就跑了。她们的爸爸田财是地地道道的大山人,但却也不是什么好人,家暴,残忍,愚昧,大男子主义,重男轻女。
舒意初上山时本着打好邻里关系也曾经想过同她们好好相处,可是后来事与愿违,不得不对他们敬而远之。
两户老人家人品如何姑且不论,那两个男人具都是标准的恶汉流氓,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曾几次想要夺她家产占她便宜。她也算是在都市摸爬滚打过几年,人心的叵测算计,歹人的穷凶极恶都见识过了,本以为大山里的人该是像外婆那样勤劳淳朴的,却没想到人还可以坏得那样愚蠢且恶心。
舒意不是圣母,有时候甚至不想当个好人,所以虽然她同情两个女孩
,但却只能止于同情。毕竟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而她首先要周全舒欢和自己。
可是今年夏天的时候田财死了,他死得很突然,一个一米七几的中年大汉一夜之间就死了,舒意在那之后去看过一次,听说是误食了毒菌子又喝多了酒在酒精的催化下暴毙了。
或许这就是天道好轮回,恶有恶报,那个男人愚蠢且自私,听啊婆说家里有什么好东西他都是一人独食从来不会给孩子吃,一对女儿瘦得跟芦苇杆似的,又矮又小。
太阳从树梢跃起,红彤彤的照亮了一方天地,白云荡荡悠悠的飘着,偶尔有风吹过卷来一阵寒意,马上要到深秋了,该准备过冬的炭和柴火了。
她准备的早饭是小汤圆和糖水蛋,烤了板栗给舒欢当零食。
本来昨天累了一天舒意就今天
不大想出门的,可是又怕像去年那样一连下半个月雨什么都做不了,于是吃了早饭在院子里的场坝上铺了晒垫,将蘑菇板栗分开晒好后,就拿着镰刀牵着马出门了。
舒意记得小时候每到秋天外公都会砍柴烧炭预备过冬的各种食物,那时候秋天总是很忙碌的。
可到现在是不允许私自砍伐树木的,当然舒意自己也砍不动,好在山大人少,只捡枯枝死树就已经够了。而且l县是有挖煤产业的,山脚下的镇上就有煤卖,几百块钱一吨的无烟煤她可以用很久。
就是运上来是个麻烦事,去年买的两吨煤,是大姑父帮她运的当时大姑父将煤卸在马路旁边,她用马
一趟一趟的驮回来,对于她和马而言都是噩梦般的岁月,简直比秋收还要魔鬼。出于方便考虑,在手头方便后她在今年春请人修了条泥路,路不大只能容纳一两小轿车,就是除了除杂草铺了铺泥土。
舒意将枯枝砍断打成小捆,因为心里记挂着舒欢不敢捡太久,只捡的三捆,马驮两捆自己被一捆小的慢慢的往家去。
其实家里有沼气,平日里她很少需要烧材,只是她没有安全感,总是喜欢存各种东西。
舒意的房子建在山腰的小平原上,她家后面是竹林左右两边是常绿阔叶林,屋前是一片杂木荒草,荒草下是一片残亘断壁。
对于舒意来说屋前的这片杂木是块宝地,因为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的果树,杏子,桔子,柚子,甜枣,柿子应有尽有,有的是外公外婆以前种的,有些是以前的领居叔叔伯伯们种的。
背材回家时舒意走的大路,路边有三棵野生猕猴桃树,树长的不高却挂了不少果,毛茸茸的褐色果实一颗颗挂在树梢指头,很是讨喜。
野生猕猴桃香味浓郁,酸甜可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零食,山里猕猴桃树不多,既要跟人枪又要跟动物抢,那时候外婆会在猕猴桃还很硬的时候就把它摘回来,然后用口袋捂着放进坛子里让它慢慢变软。
自从再次上山,两年多来她再也没有碰过猕猴桃,因为舒欢和她爸一样,桃毛过敏,并且极其不能忍受猕猴桃的香味。每当看见猕猴桃的时候,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的男人,如今他的模样她已经在想起,也谈不上爱恨,可是哪种日复一日被人慢慢轻慢的无力与悲凉喊依旧如影随形。
曾今她身处人海,却孤单寂寞。如今她独居荒林却安心充实。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想一切会不会就是一场梦,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大山,她还是外婆身边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可是舒欢的存在明明白白的提醒着她,逃无可逃的过往。
当她独自一人面对困难无能为力时,当她为饥饱生计发愁舒欢没日没夜的啼哭时,她总是会想自己为什么要脑子有病生下她来受罪,自己受罪,孩子也受罪。
将材堆在墙角屋檐下,舒意数了数一共有二十捆,从明天起每天出去打两捆等冬天到来也就差不多了。
舒意今天的活很多也很杂,整理完柴后要去割牧草,她在屋后种了很大一片牧草,马吃多了青草会拉稀,没有力气干活,所以她需要把牧草割下来晒干。
看着一大片青油油牧草,舒意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利索将草的割到铺在田里,这是今年最后一批牧草了,过了十月天气越来越凉,十月半后山里就会开始下雪,到了十一月雪渐渐大了她带着舒欢就不好出门了。
去年因为第一年养马准备得不够充分,马粮不够舒意犯了好大的难,今年不一样了,她从夏天开始就在屯
,稻草,秸秆,干牧草她都屯了很多。
大概割了近一半的草,舒意直起身来喝水,见天色不早了,收拾东西回家做午饭。
虽然已经深秋,但是轻日当空,她又忙了一上午,满脸的汗水,背后的衣服都湿了一大块,急热过后,被秋风一吹,冷不丁的一抖。
她回到家时,舒欢坐在院子里蔷薇花架下涂绘画本,她站在旁边看了会,蓝色的叶子,红色的瓦,嗯,小丫头很有想法。
最后还是小丫头受不了她身上的怪味赶她走,舒意觉得很伤心,没良心的小家伙,现在都开始她了以后可该怎么办呀!
因为惦记着地里的牧草,她午饭做得简单,一盘青椒肉丝,一碗三鲜汤,舒意用的三鲜是蘑菇,火腿,番茄。
番茄作为老少皆宜的水果型蔬菜,是小丫头为数不多吃的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