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风停了,暴雪也止住了,凭借着月色依稀能看清周围近处的一切。
单智澈翻了翻身子,身上被厚厚的雪覆盖住了,想要一下子从积雪中爬出来这是不可能的。为了能保持顺畅的呼吸,在雪打下来的时候,每隔十分钟就用头部不停地抖落覆盖在头部的积雪。他知道短时间内这场暴风雪是不可能停止了的,只能通过减少体能消耗,留有足够的体力出去。有好几次想要冲到李景苑身旁,每挪一步就被翻滚下来的雪块推得远远地,和她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远了。
“李景苑,你听着,不许睡!”他对着雪地大喊,害怕她意志力薄弱,支撑不下去。他能感觉到雪越下越小了,风停下来了。只要她再坚持坚持,自己就有把握带她出去。
他喊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听到回应,情绪一度崩溃,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她。他一边清理被埋住的下半身,一边大喊她的名字,十根手指被冰雪冻着,还被尖锐的冰块给戳伤了。
好不容易从雪里挣扎出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她跌落时的那个雪沟,发现已经被埋得很深很深了。他开始拼命刨那个坑,不管雪堆得有多深有多厚,他一定能把她救出来,带她出去。
“你给我出来,你还欠我的!”他嘶吼着,整片雪地都是同一个声音在回荡,“你回应我呀,回应我!”
十分钟过去了,三十分钟过去了,一个小时也过去了,时间越长就越令人害怕,他还是不能找到她,内心焦灼、恐惧。
“两年前,我把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每天过得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般地生活着。直至你出现,我感觉还有很多可能,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开心的。”
他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认识她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睡大马路边上被自己捡回来时的无助和慌张;潜入海里,差点搭上性命把他从海里救出来的执着;他生病的时候,总是陪在自己身边,那种温柔和关心。自己很清楚,两年前心已经被封起来了,遇到她之后,又被她一点点打开,一想到自己以后没有她,心犹如刀绞般难受。
他一直都觉得她柔柔弱弱,哪怕嘴巴很厉害,每次都反驳自己,但是身体娇小柔弱,还遇到了这样的大风雪,怎么能让人不担心,不害怕。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地眼角湿润了,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会有危险,自己就不会把她带过来,就不会遇到这样的灾难了。
“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李景苑把一只手伸出来,从他后背拍了几下,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去回应他,“我怕雪沟堆积起来的雪会越埋越深,我就抓住旁边的一个树丫勉强直立起来,你再来晚一点,我可能真的就只能活在你的记忆里了。”
单智澈看到她出现了,激动地把她搂入怀里,深深地咬住了她的嘴唇,吻得好用力好深情。
“以后再不许离开我。”
“我知道,你会等我的。”
两个人还来不及温存,狂风又再次肆虐,枯树的积雪被震落下来,有些枝丫都已经断开了,直接倒扣在雪里。还好,狂风只是隔几十分钟发作一次,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大的杀伤力了,风的强度也减弱了不少。
“我扶着你,我们到那边去会安全一点。”单智澈扶着她,手指了指100米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平坦没有特别明显的陡坡。
“我一直都相信你会来找我的。”她用力挤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