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玳关上门,跟在了程曲身后:“陛下,三皇子殿下已在凤阳宫宿下了。”
程曲似乎被灯火通明的夜晚吸引了目光,她愣了几秒才恍然回神,:“三皇子……可歇下了?”
纤玳眼眉低垂:“陛下,两刻前宫人传话说凤阳宫熄了灯。”
程曲便拐了个弯:“回乾栖宫。”
“陛下”纤玳亦步亦趋的跟着,“可要为三皇子摆席?”
凤阳国女人唯有娶正夫时有摆席设宴以驱邪的习俗。
程曲把手搭在一旁小侍女的手上,一只脚踏上了龙撵:“自然。”
接着另一只脚也实实地踩了上去:“不但要办,朕还要大办。”
纤玳应和:“是,陛下。”
龙撵渐行渐远,纤玳松懈下来,忍不住边走边吐槽,陛下是疯了还是皇位坐腻了,这不明摆着给心怀不轨的人留下把柄吗?她千防万防怕有任何把柄泄露出去,陛下可好,一张嘴就把小辫子递进人家手里。
程曲自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只是不想再重蹈覆辙,不想一辈子都被皇位拘束着。更准确的说,因为上辈子方羡的死,她如今对这皇位毫无兴趣,更甚有了隐隐约约的厌恶和憎恨。
程曲罔顾礼法的行为最终被萧琪和元灵拦了下来。
萧琪那时整个人都处于极怒状态:“陛下,臣教您礼仪伦常不是让您刻意违背的,臣教您的除旧革新也不是用在这种歪门左道之事上的!”
元灵也劝她:“陛下,你这么做会落人口舌的,有弊无利之事,何苦为之?”
程曲在她们两人面前向来坦诚:“朕不想委屈了三皇子。”
萧琪恪守礼法的站着,脸上却是一片阴霾:“陛下可想过这样做的后果?罔顾人伦,陛下该让先帝多失望,臣百年之后又有何颜面去见先帝!陛下您太令臣失望了。”
程曲蹙眉:“师傅……”
萧琪搬出了先帝,程曲的态度无意识软化下来。
元灵趁热打铁:“陛下,你这么做虽说给足了三殿下面子,却也等同于把他放在了风口浪尖不是。”
“可朕有能力护着他。”程曲反驳。
元灵摇头:“陛下,就怕百密一疏,万一被人得逞,谁也不知到时三殿下会遭遇什么。”
“陛下,臣已年迈,无法再像曾经那般护着您了。”萧琪叹气,声音似乎苍老了数倍。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程曲自小养出优柔寡断的性子,如今已是根深蒂固,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改掉。
她还是妥协下来。
这件事传进了方羡耳中,他听罢摇了摇头,眼神闪烁:“这凤阳女皇,倒是与传闻不大相同。”
程曲最终坚持在宫中办了一场小型的婚宴。
夜半时分,凤阳皇宫内灯火通明,四处点缀着艳丽的红色。
程曲站在凤阳宫门前打量了一下高处的匾额,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泛着金芒。
这是她母皇写的,当初母皇是为了父君才特地建造了这座宫殿,就矗立在乾栖宫不远处,处处精致奢华。
程曲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连门扣都镶了玉石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