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进了客栈就熟门熟路般的挑了张靠近柜台和楼梯的桌子坐下了。
糯宝从他身后绕过来,看着他眨眨圆溜溜的大眼睛。
那人:……
糯宝看了他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般的:“啊!通铺一晚十文,通铺屋子里的单床一晚二十文,楼上一晚二百文,糯宝记住了嘛?糯宝记住了!”
糯宝肯定般的点点头,贵二仿佛嫌弃丢人般的躲回了柜台后头,把只有支出的账本竖起来挡住脸。
糯宝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人在门口问的问题,回答的时候却把贵二教的话原封不动的叨叨出来,然后脸上出现了求表扬的期待表情,圆溜溜的浅琥珀色眼睛都亮了!
那人硬是毫无表情,肩上立着的乌鸦发出粗嘎的“哇”,真笨,瞅你那蠢样,寒鸦才不会搭理你!
糯宝生气的看向那只乌鸦:“糯宝生气啦,糯宝不蠢,你不许说糯宝蠢!”
哇!就说!哇!我寒黑也懒得搭理你!
“糯宝真的生气啦!”糯宝气呼呼的,小姑娘完全斗不过黑的心肝都黑了的见多识广的黑乌鸦,翻过来倒过去也只能气呼呼的说自己生气啦,很生气。
糯宝气呼呼的和乌鸦一人一句,一鸦一句的吵起来。
寒鸦有些诧异的看了小姑娘一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乌鸦。
心中思量着:这乍一听起来倒真像是对话一样。
“你是羽族?听说陇外的羽族能和禽鸟对话,不过罪奴之族,也敢来长安?”
寒鸦的声音还是没有他长的好的,说长的句子时就阴柔中就夹杂了些古怪的腔调,有些像是刻意压低声音一样,有时会有点低哑,不过糯宝也没有注意到。
哇,哇!罪奴,罪奴!
那只自称叫寒黑的乌鸦显然听的懂寒鸦说话,现在小黑眼珠子透着阴险的看着糯宝。
糯宝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从杂七杂八的记忆里翻出才塞进记忆不久的新‘故事’,反正听的时候糯宝是当故事听的,糯宝记性好,听过就不会忘记。
这会儿反应过来糯宝就摇摇头:“糯宝不是羽家的,不过他们确实敢来长安呀。你要吃什么,花三做饭很好吃的?要住店嘛,住店要记录哦?”
糯宝觉得好的店主人不能怠慢客人,但是这个客人一点都不按流程走,还带了一只坏鸦鸦,不过糯宝是大方的糯宝,所以糯宝还是热情的回答了问题,然后询问对方。
寒鸦低下头就能看到那个矮蹲蹲的小姑娘,精致的还未长开的眉眼,白嫩的脸,圆溜溜的浅琥珀色眸子,看着你的时候认认真真,好像眼里只容的下你一人,包括回答问题的样子也是很认真的,啧,反应倒是傻乎乎慢吞吞的,瞧着也不怎么聪明。
不过……一个小丫头竟知道羽家。
寒鸦看了看店里其他的几个店小二打扮的人,呼吸绵长,步子轻盈,都是会功夫的,寒鸦垂了下眸子,他是太久没回来了,竟不知长安进了这种新人,大家历练的子弟?
寒鸦看了看,看着不怎么聪明的糯宝,觉得很有可能。
“楼上的屋子,送些吃的上来。”寒鸦递了块碎银子给糯宝,“多退少补。”
糯宝欢欢喜喜的接过来,赚钱了欸,至于那个多退少补糯宝根本没怎么听。
跑堂的开四在富一的眼神示意下,打断糯宝的欢喜,把银子那颗约有四钱左右的银子从糯宝手里毫不留情的拿出来,把糯宝拎到一边:“客官楼上请,左拐三号房。”
左边是一号房二号房,拐过来是三四五六,然后拐弯七号房八号房。
改的时候富一是想把左右两边各两个屋子改成左右两边四个,因为原来这两个隔间比较大,比后来修的屋子也大些,但是一个钱不够,另一个糯宝觉得大屋子好看,就留下来了,但是贵二建议这两个屋子要加钱,大家当然没有意见。
不过刚刚糯宝介绍的时候把这事儿忘记了,所以开四就直接把人带到了三号房。
寒鸦:……
寒鸦一上来就看到了明显比他住的房子大一圈的一号房二号房!
开四一点儿和客人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反正都是屋子,又不长住,在开四看来住哪儿不是住呢。
他们糯宝都没住大屋子呢,糯宝住的四号房。
寒鸦也没太在意……才怪呢!
这人看着不好亲近,实际上不止不好亲近,心眼也小的很,他立马在心里记了楼下那个自称糯宝的矮蹲蹲一笔,方才为何不说!
然后才抬步,拐弯,直接进了一号房!
寒鸦看的很清楚,古青舍里这几个人那个矮蹲蹲才像店主人,也像这几个人的主子,不管是家族历练还是什么,反正自己受了怠慢的事得记在主子身上!
开四:……
“客官姓什么名什么,有无路引,照身贴也行啊!”开四倚在门口问,语气却是也不太在意的样子。
照身贴就是一个小牌子上面刻着人的头像,写着基本的长相形容和籍贯,百姓的是木牌。
“寒鸦。”寒鸦一点拿照身贴的意思都没有,只说了名字,就直接啪的合上门把开四关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