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尹转身顺着水流的方向游去,看甬道两侧岩壁上的锁链,有些还挂着尸体与骸骨,看其骨色,不乏修行有成的人物。却被硬生生吊死子此处,不知受了多少折磨。
他一路游来,身上的伤没怎么好,却是不怎么疼了,他有些欣喜,还是有点收获的,直到看到两侧的骸骨,他这才惊觉,伤没好就不痛了,怎么可能,被腐蚀了吧,他加快了游动,水中没有任何生物。
水流不知不觉变得清澈,幽暗沉寂的感觉渐渐消失,他知道,出来了。
“扑通”姜尹冒出头来。喘了口气,远远看到小女孩和一身穿长袍的白发老人站在一起,小女孩哭闹着,老人无可奈何的弯下腰去哄着,看到这一幕,他笑了,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呼~”他观望着他们乘着马车向远方奔驰而去。
天气阴沉沉的,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远处爆发着一处处战斗,姜尹已经不在乎了,步履蹒跚着向着山上走去,有山,有水。意味着有野味,有猎人,对无家可归的人来说,大山的胸怀是宽广的,那里众生平等。
有野菜,有兽肉,有淡水。就是没有酒,虽然他酒量不好。现在只是有点饿,附近找了一户人家,将刚打到的猎物换了一些锅碗瓢盆与一些盐巴,换上一件衣裳鞋子,想看看这是哪个方向。远处的景色渐渐朦胧。
……
姜策出了丹房,
“危机已经过去,没有人能挡下你那一剑。”护腕劝解道。
姜策还是有些不放心。
文字变换,提了一条建议。“那血神变教与他?”
“不可,还没有成为术师,此术只会损人根基,这血神是揠苗助长的法子。”
“那怨甲之术?”
姜策眼睛一亮,“不错,虽然只有个雏形,容易受到反噬,但观当日情况,那些怨魂对他还算友好,可弥补此术缺陷。”言罢,姜策双手掐诀。
……
此时的姜尹找到一处废弃的庙宇,点燃篝火。这个世界没有佛道,祭祀的一般都是鬼神,在术师出现后鬼神已不现世,而祭祀除了自家先祖,就是与巫师、夜教,荒庭等势力划等号,野神基本没有,顶多是普通人世代信仰祭祀出的“灵”,却无论如何成不了神,威胁还不如拿着刀剑的凡人。
相传在久远的年代里,术师将众神的权柄夺取。从此,术师在普通人眼里就是神灵,直到域外天魔侵入,众多大能陨落,普通人得到天魔和术师传承,才使得修行之法遍布天下,直到神宫出世,乱世结束。
天魔不止一次侵入这个世界,也由于天魔的压力,神宫才改为神源学宫,大开方便之门,而华山的存在更将术师拉下神坛,要知道,古时候将术师称为神师,至于术师的称呼是近代的事了。
姜尹想着阿策说的这段历史,说到天魔时,阿策有些犹豫,有些不同看法。而这就没必让他知道了。只是告诫他,除了神宫和华山,其他修行途径一概不要相信,因为只有神宫和华山,才是人族崛起的基石。
姜尹期望在荒庙找到传说中的灵,基本上所有能翻的东西翻了一个遍,直到庙外有人说话的声音,这才作罢。
“听说那些魔头最近不太消停?”一个粗狂的声音传来。
“是啊,浩宇的边境不消停也不是这一年了。”温润的声音回答。
“那金国的二皇子还来不来了?”一个女声问道。
“谁知道呢,那是大人物的事情。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山中会不会有魔物妖物。”
“那山……”
“嘘,有人。”
“在下吴长青,与同伴在此借宿一晚。”领头的壮年男子浓眉大眼,身背一长刀,跨门而入。
“同是行路人,不必客气。”他们不是浩宇人,姜尹心想,最起码姜尹注意到他们没有青玉牌,青玉牌在浩宇很常见,也不贵,平民百姓都很喜欢佩戴,青玉竹在浩宇也很常见,它没有贵贱之分。在浩宇,不戴青玉牌的一般只术师,但浩宇的术师腰间也挂着东西,是最近流行的玉髓晶。这三人看穿着不是术师,术师在外行走都穿袍子,没人敢招惹。而且听这三人刚才的口气不是也金国人。
真是什么牛鬼蛇神的人都出来了。
由不得姜尹不警惕,这近一年卷进去的事情太多了,不过他也不打算掺和这事了,是谁都和他姜尹没关系。
对了姜尹十三岁了,他的诞辰是在初月廿九,那时候姜尹被困在牢狱。
趁着这几天,姜尹又做了一个青玉牌,作为自己的诞辰礼物。原先那个青玉牌不知何时丢了。
“这是舍妹。”领头的男人道,介绍身旁一个女人。嗯,看出开来了,姜尹默默道,长的很男人,而且拿着狼牙棒,现在的女人这么猛吗?让他想起在清平追那乞丐时半路杀出的神秘人,那人拿着棍子,反差强烈。她们在一起一定很有话说,都很有男子气概。姜尹又开始走神了。
至于另一个人,看衣着也是个书生,脸色苍白的俊秀模样。姜尹不由得握了握手中剑。
“这是舍弟。”那个读书人拱手,他背了个书箱子。
夜晚,篝火燃起,吃着各自带着的干粮。
火堆都是那三人另起了一个。荒山野岭,由不得不小心。
姜尹注意到那个书生使了个眼色,壮汉摇了摇头。
咋?欺负我一个小孩子?姜尹心道,现在世道这么乱了吗?动不动杀人灭口。只要不是蠢蛋,都知道一个小孩在深山老林里是能是一般凡人?这么自信吗?还是有什么厉害手段?姜尹在内心导演了一出大戏。
他起身,走出庙宇,攀登在树上,他终究是个公子哥儿,睡在火堆旁他怕再也醒不过来,而在树上他睡不熟,惊醒他不要太容易,在野外还是睡树上睡的习惯一些。
夜里,那三人见姜尹出去,松了一口气。
“大哥,咱们能成吗?”那女子问道。
书生有些急不可耐:“好不容易得到了个机会,这可是咱们成为术师的好时候。”
领头大汉沉稳一些,“等明天,明天那个少年离开再做打算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