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真人看着眼前神色静默淡然的少女，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但是哪儿不一样，他却说不出来。
不过，他这向来愚笨的徒弟，为何突然就知道了他给她练的秘笈不适合她？
“师父，弟子都愿意施舍心头血了，以后能别再给弟子水系秘笈了吗？”灼华诚恳的说道。
她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拳头。
如果不是因为玉清真人，她这些年会被瞧不起吗？
她所遭遇的一切，全都是拜他所赐，可眼下的处境却让她不得不去求他。
她打算着，等到她修练到上仙后，就找个机会离开这里。
“你……为何知道……”
“为何知道您给弟子的秘笈不是火系的是吗？”灼华笑了笑“若是弟子一直都没有发现，您是否就打算让弟子懦弱下去？”
玉清真人眼中在乎的只有梨恩，而她啊，不论资质是否真的差劲玉清真人都不会在乎。
这个问题，把玉清真人问住了。
他确实是不打算让灼华练火系秘笈，当初他会带灼华上山的原因，其实只是因为灼华那绝世的容颜而已，可当带她回来之后，他对灼华就实在喜欢不起来。
灼华太安静，太阴森了，不管发生任何事也从未有反应。
每当看见灼华，他都觉得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
玉清真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沉默。
“嗤，弟子猜对了，是吧？”灼华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弧度，那美丽的眼眸中，是对世间不满的所有情绪。
有愤怒，有悲伤，有绝望，有无奈。
“赶紧救你师姐。”玉清真人侧头，冷漠的说道。
“呵……好。”玉清真人不说，她也明白那个意思了。
她不欠这里什么了，她为了救梨恩已经牺牲自己三次了，她真的不欠这里，不欠玉清真人任何人情。
所以她想着，之后她要离开时，他们就必须放她走。
----
灼华拿起匕首，缓缓的朝着心口割去。
灼华动作果断俐落，立刻就将自己的心头血放了出来。
她完全不害怕，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淡默然，彷彿割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收集了半碗的心头血后，灼华拿起勺子往梨恩的嘴巴里喂。
苍白的嘴脣染上一片鲜红，这样子，总算像个活人了。
“我真是恨透你了，梨恩。”灼华边喂，边呢喃道。
“我恨你，恨师父，恨所有对我不好的人。”
“呵呵……结果再怎么恨，却还是，却还是要服侍你……为你献上心头血……”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发的沙哑，还带着点哭腔。
「杀了她，杀了她，是她害你如此不幸的！」
「入魔吧，逃离这不公平的世界吧！」
是谁在说话……究竟是谁？
灼华眼神空洞，嘴巴一直呢喃着：“杀了她，不准！杀了她，不准！”
她努力的想恢复意识，让自己清醒，可似乎有什么强大的气息，正在迷惑她走向不归路。
灼华不停的甩头，不停的告诉自己“回来”，终于在深吸了一口气后，清醒过来了。
她沉默了一会，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刚刚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