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三人洗漱完毕,上车打火,拐弯抹角,来到一个高档小区。下了车往里面观望,独栋别墅,分散坐落,园林景观,别具一格。
阮清远倒是司空见惯,反而宋元瑶一脸惊讶:“想不到你三哥住在这么好的地方,你怎么就住的那么寒酸?”
丁小乙不以为然,一边锁车一边轻描淡写的说:“这地方不是我三哥的,是三哥喊我们过来,这房子是我大哥的。不对,准确来说,这房子是大哥傍的那个女人的。也不能这么说,是那女人傍的另一个男人给她买的。”
阮清远不无佩服,说:“要不说是你大哥,还是人家有能耐。”
宋元瑶暗自思量:这大哥长得何等样貌,又有多大神通,才能做到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想到这,不由的又是好奇,又是期待。
三人穿过花海丛林,走过庭院石廊,推门进去,眼前豁然开朗。
客厅内饰装修朴素不失大气,色调鲜明又不乏温馨,大物件均采用海南黄花梨的料,雕花梅兰竹菊,花鸟鱼虫相映成趣;小物件则是小叶紫檀的,玲珑别致,也是有趣。几处挂着粉纱红绸,飘然随风,异香扑鼻。
三人片刻晃神,竟也莫名有了几分微醺的醉意。
“哎呀,来的突然,有失远迎,真是不好意思。呦,这是哪里来的美人儿,今儿真是开了眼了。”说话间迎上来一个俊俏的男人,约莫三十出头,西装笔挺,袖口干净,头发爽利。凤眼薄唇,面相确是那油嘴滑舌,薄情负义之人。
“行了三哥,别整那有的没的,自己人。”丁小乙转而又给阮清远和宋元瑶介绍说,“这是我三哥,柳方泽,也就是昨晚提到的反将。”
听说是自己人,柳方泽一改先前的油腻,也放松了许多,简单握手之后,也仅仅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柳方泽”
阮清远对他倒是不陌生,毕竟和丁小乙认识之初,虽未深交,也有耳闻。宋元瑶微笑着点点头,这人倒是不讨厌,可心里也没什么波澜。
柳方泽沙发上一瘫,抓起茶几上刚才嗑了一半的瓜子,说:“随便坐吧,都是自己人,茶几上有刚泡好的茶,这瓜子吃多了还真有点上火。”
丁小乙左右张望了张望,转回头问:“三哥,大哥二哥呢,不是说好的今天在这碰面吗?”
柳方泽给仨人依次倒了茶,边倒边说:“你大哥临时有事出去了,再说有他没他一样。你不就打听个人吗?一会儿你二哥来了,肯定给你带回信儿来,你就甭操心了。”
宋元瑶在旁一听大哥不来,倒是有几分失落,想着还能一睹这丁小乙口中的绝色,没曾想没这个缘分。
几人闲扯,有一搭没一搭的正聊着,就看进来一个约莫六十岁的老头,身形佝偻,步履蹒跚,山羊胡子都白了。
阮清远想是这家的长辈,忙起身让座。宋元瑶也很有礼貌的起身。那老头笑眯眯的点点头,颤颤巍巍的过来坐下,屁股还没挨着,丁小乙上来就扯胡子,说:“行了二哥,别装神弄鬼了,你这又上大街给人算卦,城管没撵你啊?”
那人不怒反笑,一边卸妆一边说:“怎么没有,这不早上出去带的小板凳,算卦用的签,都给我收了,亏得你二哥腿脚利索,要不然这会儿你们得去捞人了。”
柳方泽二郎腿一翘,吐了嘴里的瓜子皮说:“那我可不去,捞你也是小乙去。再说了,你进去还用我们捞,你自己就出来了。”
“是,二哥您神通,不用我去,你自个就出来了。”丁小乙说,“这二位就是我之前跟您提起过的,阮清远,宋元瑶。”
“不错不错,郎才女貌。”那人自我介绍,“段乾坤。”
等卸去这老年妆容,方才露出段乾坤的本相。面容细长清秀,一对象眼尤其明显,眯起时几乎不见瞳孔,眼皮多褶,生得一副算计的容貌。
段乾坤沉吟良久,这才说:“依我的看法,此事还是算了吧。”
“算了?”三人不约而同,这丁小乙说“算了”,那是念在和张云依的情分,人是从自己车上让人劫走的,怎么就算了?阮清远说“算了”,除了张云依,便也考虑到张云依身后的张公尺,这次来玄武市本就不顺利,又出这么一档子事,那岂不是更不好和张公尺开口?宋元瑶则要简单的多,不过她这句“算了”,可要考虑的深一些,又或者,女人的某种直觉,张云依和张公尺,不仅仅只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丁小乙接着说:“二哥,怎么就平白无故算了,那好歹也是我和清远哥的朋友,于情于理,这事都不能算了吧?”
段乾坤端起茶,轻轻吹了吹杯子,这才不紧不慢的说:“这事急也没用,昨个一宿我的电话就没停过,经过多方打听,这里面有顽老六吧,还有张公尺,还有你们阮家,现在又不知道冒出来什么人。其余几家的消息都还好,只要我的线人打听被绑架的事,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立马挂电话。”
丁小乙急忙说:“那就对了,说明这里面有问题啊,更应该找啊。”
段乾坤摇摇头,闭门养神,徐徐的说:“这里面水太深,搞不好大家都得淹死。”
三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丁小乙对二哥从来都很崇敬,那既然他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段乾坤忽然又想起什么,睁开眼看着阮清远说:“哦,对了,倒还想起一件事,从昨晚收到的消息来看,你父亲的死,应该和张公尺脱不了干系,至于更深层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听了此言,宋元瑶心里便有了三分把握,看来之前的怀疑不无道理。
三人离开别墅区,一时间更是云山雾罩,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缠在一起,却找不到那根线头,当真是心乱如麻。
宋元瑶说:“不如去找找张大佛吧,或许能问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