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佛家门前的巷子出奇的安静,这更加印证了丁小乙的猜测。
“怎么样清远哥,我们是进还是不进?”丁小乙一边询问,一边蹦起来往墙内观瞧。
阮清远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说:“来都来了,既然进了这龙潭虎穴,有什么危险也不足为奇。”
宋元瑶似有顾虑,却也赞成阮清源的说法,这巷子虽然静的异常,却也终究要进去一探究竟。再说凡事可以做最坏的打算,却未必有最坏的结果。
丁小乙试探性的一推门,竟没有锁,幽幽的开了,露出里面的房子。
三个人侧身进去,宋元瑶转身把门轻轻推上。一路走得小心翼翼,竟连呼吸也变得轻了。
丁小乙早早按捺不住,一拍大腿说:“我说二位,咱别自个吓自个成不成,这闹得跟鬼屋探险似的,这张大佛张老爷子也就是年级大了,这会儿人都早早休息了,别老盼着人家有个三长两短。”
可是推开客厅大门的一瞬间,三个人却都同时说不出话来。
张大佛就端坐在那张他平日最喜爱的木雕椅子上,胸口的衣服赫然被血染了一大片。表情狰狞,双目圆挣,那眼神中似乎充满了惊讶和愤怒,显得那么的诡异。
隔着两条街,隐隐想起了警笛,渐渐的近了。
“不好,警察来了!”丁小乙对这声音极其的敏感,一时间声音发颤,腿都有点哆嗦,“我说二位,赶紧撤吧,要是等警察来了,那可真就麻烦了。”
阮清远走进细看了道口,似有不甘,说:“小乙别慌,警察未必就是奔着咱们来的。”
宋元瑶拽着阮清远,劝说:“别管是不是奔着咱们来的,先离开这再说。”
三人一路开车回去,走到中途,车载广播里实时发布消息:玄武市于四十八小时内发生两起命案,死者分别是刘正刚和张大佛,初步判定为刑事案件,警方已介入调查。
三人都张大了嘴巴,这对于三个人来说,都太过于突然。
丁小乙的电话响了,是二哥打来的。听得电话那头隐隐约约的说:“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这件事情水太深,你的那个什么朋友也不要继续调查了,你也不要掺合进来,否则我们千门八将都自身难保。”
电话挂了,丁小乙神色凝重。
阮清远说:“兄弟你不用为难,打明个起,这事再和你没有任何瓜葛,我父亲的死,我亲自讨个说法,不用任何人。”
宋元瑶温柔的说:“你脾气上来是不管不顾了,倒是辜负了你这兄弟一片好意。”
丁小乙一改往日的戏谑,正色道:“清远哥,这件事情不论从任何角度来说,我都已无法脱身,为了你,为了云依。”
宋元瑶陷入沉思:“如此一来,这件事远不止清远父亲的死那么简单,有人似乎想刻意隐瞒什么,而一旦查出清远父亲死因的真相,便一定会牵出那根线头。”
宋元瑶说:“如此一来,除了刘正刚和张大佛,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欧阳玉的身上了。”
丁小乙一个急刹,方向盘猛打几圈掉头说:“那就别犹豫了,趁着人没死,赶紧过去瞧瞧吧。”
丁小乙路上询问到欧阳玉的住处,在玄武市的最西边,那里早已远离了纸醉金迷和灯红酒绿,人们在满是烟火气的巷子中穿梭,在嘈杂的人声中劳作。
车还未停,就从欧阳玉的院子里传来打斗声。
丁小乙跃下车,说:“看来还来得及。”
院子里的欧阳玉气喘吁吁,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丁小乙和阮清远分别站在欧阳玉的左右两侧,一个从口袋掏出车钥匙回身扔给宋元瑶,一个慢条斯理的挽袖子。
宋元瑶莞尔一笑,看着夕阳照在欧阳玉的半边脸上,红彤彤的,问:“怎么样,要帮忙吗?”
欧阳玉喘着气说:“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一个人还好对付,这三个一起来,你别说,还真有点吃不消。”
阮清远看着对面站定的三个人,说:“欧阳掌门,今儿个就是阎王老子来了,你这条命我也是救定了!”
丁小乙身子一缩,后足发力一蹬,向前扑道:“我就是地狱里那难缠的小鬼!”
然后一交手,丁小乙就有些后悔了。这猴拳中腾空抖毛煞是好看,他刚使个猴立身子站定,那面前人便左右脚来蹖,调出五横三推肘。这就有点防不胜防,丁小乙本想先声夺人,不想对方竟比他还早了一步,这左右两拳打来,他只好连使左、右独立猴子窥望,这在猴拳中便是提膝外格刁手,正好轻巧挡了。脚刚沾地,丁小乙蜷着身子向后一滚,使一个猴拳里的俯闪窥视,手搭凉棚观瞧。
那人冷冷一笑,说:“猴拳打到你这种程度的,玄武市没几个,你是丁小乙?”
丁小乙听得此言,心中十分的把握便没有了三分,心想玄武市能打过他的本就不多,刚才交手非但没占了上风,竟还被抢攻了两拳,可还是嘴硬,说:“别给我来这套,你以为跟我认识我就不敢揍你了?”
欧阳玉善打南拳,高傲自居,极看不上丁小乙的象形拳,讽刺道:“都说玄武市丁小乙的猴拳厉害,在我看来,也就像个猴,学的那叫一个漂亮,至于拳嘛,我是没看出来多厉害。”
阮清远这边虽是交手,倒还轻松,看丁小乙那边吃紧,再看丁小乙对面那人的招式,心里一惊,喊道:“小乙你可要小心,对面使得是绵张短打。”
“绵张短打!”
欧阳玉听闻也是心头一紧,难怪刚才交手时觉得这拳法古怪,没有花里胡哨的拳式,也没有繁杂的套路,简单直接,刚猛有效,原来是极少有人会的绵张短打。
丁小乙听了阮清远的话,便又把刚才丢掉的三分捡了回来。这绵张短打最善设套,一旦进去,近身短打便是优势。可是我这猴拳虽善缠斗,却不近身,闪转腾挪你又岂能抓住?按说不应吃亏,只是方才不知敌情,这才有了慌乱,别说猴子翻地滚,险些成了狗吃屎。
阮清远对面那人直奔面目攻拳过来,喝道:“那你猜猜我这是什么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