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阴山就在玄武市的北边,坐落在玄武市和朱雀市的交界处。
丁小乙一边开车,一边把车窗摇起来,问:“清远哥,你受了内伤,到了那能吃得消吗?”
丁小乙这么问是有道理的,那水阴山千百年来坐落于此,无论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奇寒彻骨,素日里那些个烧香拜佛的游客,总要在上山前就备好御寒的衣服。
宋元瑶不知详情,着急催促:“那你就开快点啊,光问有什么用啊!”
看来宋元瑶是真的心急如焚,全然没有了往日端庄娴静的样子。
丁小乙倒不怪她,一边踩油门,一边说:“嫂子你先别着急,咱到了前面拐过去,先去店里买几件衣服再走。”
话音刚落,后脑勺就被宋元瑶的粉拳重重锤了一下。
“都什么时候了,还逛街买衣服!”
车子在一家卖羽绒服的专卖店前停下,宋元瑶只觉得丁小乙的脑子被吓坏了,连行为都异常诡异。现在虽说已入秋,可还到不了穿羽绒服这么夸张。
不多时丁小乙从店里出来,随手把两件男款和一件女款羽绒服放在宋元瑶身上,说:“嫂子你的尺码我不知道,估摸着买的,先凑合穿吧。把另外两件盖在清远哥身上吧,到了山下,就该冷了。”
约有五个小时的车程,一路颠簸,终于来到水阴山脚下。
丁小乙停下车说:“嫂子你先扶清远哥下去等我,这上面不通车,咱要想上去,就得换乘11路了。”
宋元瑶望向窗外,初秋的山,那些还未枯萎的绿,还有新鲜的黄,和层层的红搅在一起,真是人间好景色。
只一开车门,那寒风便让宋元瑶的小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慌忙又把车门关上,这才知道之前错怪了丁小乙,老老实实把羽绒服裹上。
站在山脚下望,那峰顶高耸入云中,不见全貌。
一路上游客和香客颇多,卜问凶吉,婚姻生子,商道仕途,佛祖也是忙。
途中略去不表,三人已到寺门前。
千年古刹,在深山中隐去,又在深山中显现。
老住持早就笑盈盈的站在山门外,远远地隔着人群冲丁小乙他们招手。
丁小乙摸着老住持的袈裟说:“老人家最近发财啊,你看这香火不断,一柱高香就得好几百。”
老住持倒不生气,笑盈盈的牵过丁小乙的手说:“五年来你倒是没变,还是那么顽劣。”
老住持又看到奄奄一息的阮清远,正色道:“这里人多眼杂,你们还是随我去后面吧。”
曲径通幽,拐弯抹角,却来到一处水潭前。
那水潭宛若碧蓝的深渊,你在凝望它,它似乎也在凝望你。
丁小乙扔了块石头,“扑通”一声,问:“老人家,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让我们在这洗澡还是游泳?”
老住持却不多言,依旧笑盈盈的望着水潭,在手旁的石头上轻轻拍了三下“啪啪啪”。
一时间,就听得水下咕噜咕噜的好似水烧开了。
慢慢一个巨大的龟壳浮出水面,紧接着一只巨型乌龟探出头来,正好和丁小乙脸对脸。
“嘿,绝了您呐,这是王八成精了吧!”丁小乙连那乌龟的褶皱纹路都看的一清二楚。
宋元瑶没好气的纠正他:“这是乌龟,王八壳上没有纹路。”
丁小乙转身问老住持:“老人家,您这是几个意思,带我们过来,观赏一下你的宠物,就这个,巨型大王八?”
老住持一指那龟,说:“你们仔细看。”
丁小乙和扶着阮清远的宋元瑶一起回头仔细看那水潭中的巨龟,背后却被人猛的推了一把,三人登时一同落水。
那巨龟身子摆了几下,猛一张嘴,尽数把三个人都吞入腹中。
老住持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接下来就看你们三个人的造化了。”
那巨龟似能听懂人话,冲老住持点了点头,便慢慢沉入水底。
水潭又恢复了往日平静,似乎刚才的一切都从来没有发生过。
话说那三人被巨龟吞入口中,竟跌落到一处石道里,不知通向何处。
丁小乙惊魂未定,起身说:“我就知道那老小子不是什么好人,糟老头子坏得很。好家伙,这给我摔得七荤八素,刚才都快吓死我了,都以为掉水里了,我可是地道的旱鸭子。”
宋元瑶膝盖磕在青石板上,也擦破了皮,扶着石壁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说:“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不是被乌龟吃了吗?”
丁小乙观察了一下周围,说:“我也记得是那大王八吃了咱们,怎么周围都变成石壁了?要不怎么说王八成精了呢。”
宋元瑶左顾右盼,却不见阮清远,忙说:“小乙,别玩了,清远不见了。”
丁小乙看那石道黑幽幽不知通向何处,说:“那能怎么着,华山一条道,只能顺着往前走,说不定清远哥就在前面。”
二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竟不觉得黑暗,可能是视觉适应的缘故。
丁小乙摸着那石壁并不平整,坑坑洼洼,似乎刻着字,又似乎是一些图案,凑近了一瞧,惊呼:“嫂子,咱这是来到了侠客岛吧!”
“侠客岛?什么侠客岛?”宋元瑶心里惦记着阮清远,哪还能在石壁上摸出什么。
“侠客岛啊!”丁小乙兴奋的说,“你没看过金庸的武侠小说吗?那上面可记载的都是武功秘籍啊。我刚才看了,这上面也都是一些动作啊姿势啊,似乎是某种武术。哈哈,这算不算歪打正着?”
宋元瑶听他这么一说,才仔细看那石壁上的画,确实是一些动作,但似乎不像是交手的招式,问:“按理说不是应该有对练的动作吗,怎么都是一个人,奇形怪状,你看这个,趴在地上是干什么?这个弯腰向后折也是功夫吗?”
丁小乙坚信自己发现了武功秘籍,得意的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像醉拳里面就有倒地的姿势,这个呢,就是,就是,反正很厉害就是了,这就叫不明觉厉!”
宋元瑶任由他胡说,倒不在意,只一心往石道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