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和平饭店,张云依一路小跑跟上来。丁小乙一看势头不对,赶忙催促:“快点快点,那小祖宗要追上来了。”
阮清远胸口挨了欧阳玉几拳,肋下又被张云依踢了几脚,隐隐作痛,实在是走不快。宋元瑶一旁扶着,二人朝面包车蹒跚而来。
张云依跑在前头,一把薅住丁小乙的脖领子,问:“跑什么跑,是不是又想甩了我?”
丁小乙一脸苦相,解释说:“小祖宗呐,哪敢丢下你,这不是清远哥受伤了嘛,不得赶快去医院瞧瞧?”
阮清远一边扶着上车一边说:“这点小伤,不用去医院。”
随后张公尺便追出来,阴沉着脸怒斥:“云依,这个丫头!你又想干什么?”
张云依刁蛮性子上来,丢下一句“要你管”,便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见丁小乙还没发动车子,一顿粉拳爆锤,一边打一边催:“还愣着干什么,开车,开车呀!”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天很蓝,风很轻。
宋元瑶百思不得其解,问:“云依,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张云依只当没听到,摇头晃脑的哼着歌,看着窗外。
丁小乙尴尬的笑笑,解围问:“不是我说你小祖宗,这种打打杀杀的地方,你怎么能掺和进来,你这金枝玉叶,要是伤着磕着,老爷子不心疼啊?”
张云依一脸无所谓,说:“他才管不住我,我也不稀罕。只不过偷听他昨天打电话,说今天清远哥会参加,我才来的。”
阮清远没好气的说:“你就是来,也不能上去打呀。”
“凭什么我不能?”张云依一脸不服气,“我可是跆拳道协会的副会长。”
“副会长?那会长呢?”宋元瑶更加的不解。
张云依又开始摇头晃脑的哼歌,全然不理会宋元瑶的问话。
阮清远说:“这好像不合规矩吧,为什么会长不来,而让你一个副会长来?”
张云依说:“听我爸爸说,会长好像有事不能参加,所以就由我这个副会长顶上啦。”
阮清远苦笑:“云依,你可知道这次因为你,我今天输了。”
张云依满不在乎:“我才不在乎什么输赢,我就是解气,谁让你喜欢这个狐狸精!”说完透过后视镜狠狠的瞪了宋元瑶一眼。
宋元瑶倒是没有在意,心中暗自盘算:这么说来,这个张公尺倒是有诸多疑点。为什么会长恰巧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事?那天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还有四打一的规矩?有云依在清远必然会分心,输了对他有什么好处?他是不是在隐瞒什么?
丁小乙疑惑的问:“清远哥,这个张公尺,就是江湖仲裁人吧。你说他的仲裁,真的有那么公平公正吗?”
阮清远虽有疑虑,可还是说:“公尺叔叔名声在外,江湖仲裁人,可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武功,威望,缺一不可,否则怎么服人?”
“有什么了不起!”张云依说,“整天就跟见不得人似的,在他那个书房不知道说些什么。”
宋元瑶突然想起什么,问:“清远,今天那三个人,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阮清远回忆了片刻,说:“张大佛应该没什么问题,为人正派,交手的时候也没有趁人之危,颇有大家风范。至于那个刘正刚,明明身体不行,上来就是崩拳,这我不是很理解。欧阳玉嘛,给我的感觉这个人有点迂,死守规则,在规则之内这么打,倒也没什么问题。”
“哦,我想起来了!”张云依突然打断他的话,“我记得好像是昨天晚上,爸爸挨个打电话叫他们过来,四个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后来那个老头,就是张大佛,似乎很生气,起身先走了。那个刘正刚出来的时候倒是挺开心的,还色眯眯的看了我几眼。欧阳玉倒是没怎么说话,走的时候从我身边经过还有些慌张。”
宋元瑶点点头,心想:看来除了这个张公尺,刘正刚和欧阳玉也有问题。如果能从他们嘴里得到线索,张公尺那里就了然了。
四人在车里盘算着,丝毫未察觉车外的情况。
丁小乙突然严肃的说:“清远哥,我们好像被跟踪了。”
说话间已经迟了,只见四辆黑色奥迪前后左右包围过来,拦住了去路。
张云依叫道:“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堵老娘的车,看我不下去打死他们!”
“别…”丁小乙的“下去”两个字还没走到喉咙,张云依已经解开安全带跳下面包车。
一开始张云依还和一个黑衣男子理论什么,不停咒骂的同时还带着拳打脚踢,那男子唯唯诺诺倒也不敢还手。继而从车上下来两个男人,连拖带拽把张云依弄进车里。
丁小乙开始还笑着说:“得,一定是那老家伙派人把她给抓回去。”说着说着,脸色突然变了。
阮清远察觉到神色有异,问:“小乙,怎么回事?”
小乙突然发动车子说:“不对不对,这应该是另外一拨人,他们要把小祖宗带到什么地方去?”
宋元瑶问:“什么,不是她父亲的人吗,你怎么知道?”
丁小乙做了一个摸鼻子的动作说:“这是我们在赌场玩的时候约定的暗语,意思是说不是自己人。”
车子刚打着火,车外便围上来一圈人,在阮清远一侧的其中一个人冷冷地说:“丁小乙,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否则让你们‘千门八将’在玄武市没有饭吃。”
“我们老板还给阮清远留了句话,事情到今天就算了,别再想着给父亲报仇了。”
“啪!”话音刚落,阮清远的手击穿车窗玻璃,牢牢扼住说话人的脖子说:“回去给你们老板带个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丁小乙拍着方向盘,一脸心疼:“哥哥哎,下手轻点,我这车窗玻璃,哎,我的心好痛!”
众人开车扬长而去,宋元瑶一边包扎着阮清远的胳膊,一边轻声责怪他:“你这个性子得改改,平日里好好的,碰到痛处就发疯不计后果。”
丁小乙围着车子转了好几圈,见没有划痕,欣慰的拍拍胸口,可一看到破了的车窗玻璃,又变得面容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