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只是来看看一个老朋友,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是那个小无赖吧。媛媛,你也不觉得恶心,跟一个乞丐做朋友!”
“妈,请你尊重人,这也是尊重你自己。”向媛感到异常的愤怒,怒意从膻中直往脑子里窜,要不是因为面前是妈妈,她早就一个耳光过去了。
“难道不是吗?他不是乞丐吗,做过小偷,擦过皮鞋,什么工作下贱,他都做过!”
向媛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感到一阵恶心,特别是那张因气愤而渐渐狰狞的脸,凸起的金鱼眼里充满了仇恨。她厌恶地别过脸,不想再理会,恨不得此刻耳朵是聋的。
“怎么?不想听,讨厌听?自己做得人家就说不得?”
“妈。请自重。好歹你也是向氏集团的董事,平湖市妇女界的代表,说话怎能这么没有涵养呢……”
洪姨踏前一步,手臂扬了起来,就要给女儿一个巴掌。已经赶过来的昆哥见状急忙上前拉住洪姨的手,轻声劝道:“洪姨,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为了一个外人大动干戈,伤了和气呢?向爷还在府上等着大小姐回去汇报工作,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走吧?”
原本就是作势的洪姨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看在阿昆的面子上,我不打你。不过你回家后,要向潘公子道歉才行。人家辛辛苦苦从海外回来,就是为了你。要知道在英国有多少名门闺秀垂青于他,排着队要嫁给他。”
向媛听说父亲已经在家,知道这事闹大了,否则正在澳洲洽谈铁矿石项目的父亲不会急匆匆地赶回来。她倔强昂起的头慢慢低下,脸色稍缓,“昆哥,爸爸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不是。二哥陪着,他怎么会让老爷单独出门呢。”
“哦,那太好了,我就放心了。咱们回去吧。”向媛不再坚持,显然今天他是不会回来见她的。虽然她不知道,范子为什么要躲着她,但内心里也隐隐约约地感觉,此事与自己的母亲有关。当年的不辞而别,与今日的刻意相避,都是出于同样的原因。
“我爸是在家里吗?”
“不是,老爷在平山堂等您。”
“世侄大老远的从不列颠来,老朽以粗茶淡饭款待,请勿见怪。”向静宇一身的盘扣真丝功夫唐装,戴着一副玳瑁眼镜,声音不大,缓和客气之中自带着几丝威严。
潘安格连忙站起来,稍稍弯了下腰,语气恭敬道:“向伯伯,您太客气了。这次回国,一来是聆遵向伯教诲,二来是家父命小侄一定要帮向伯度过此次难关,否则就不让我回家。所以这次小侄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了!”
向静宇大喜,拉着潘安格的手就往酒席上走,“世侄呀,这里是素菜馆。你向伯数年前就不吃荦了,所以自己搞了家素菜馆,虽然对外营业,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要自己吃着方便。”
“自然是随向伯欢喜。安格早就听家父说,向伯的平山堂只对自己人开放,能与向伯共餐,更是莫大的荣幸。”潘安格为人虽素来狂傲,嘴里说客气话,但内心里也知道,向静宇在平湖的通天能力,多年来商场的纵横捭阖,手下败将无数。得能在他的私人菜馆一坐,自己是沾了父亲的光,决非是自己之功。
向静宇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不悦道:“媛儿怎么还没到,也不太像话了。”
“爸,只不过就迟到这么几分钟,你就在背后说我坏话了?”应声而出的是向媛,今日她穿着一件棉麻连帽压褶长款风衣,衬得她窈窕的身材更是气质高雅,飘逸动人。
潘安格一下子看得呆了,要不是向静宇在旁边咳嗽了几声,恐怕他更要失态了。他急忙把呆住的眼神转移到别处,干笑了数声:“媛妹这几年出落得更是漂亮,小侄失礼,失礼……”
向媛“哼”了声,不屑道:“潘公子真会夸奖人呀……”
不待她说完,一边的向静宇已是打断了她,“世侄,请坐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