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湖区东环金宝花园4幛701室住着一对归国华侨,男的叫庞功明,开了一家软件公司,自任董事长,老婆则做了总经理。
引起闵春尧注意的是那个男人的身份。出国不到三年,就娶了个同乡老婆,回国后马上就购置产业,开了家公司。这事放在以前,还是会有许多人相信的,外国遍地是黄金,随便抠一块回来就可以享受一辈子。
在外国闯荡,如果没有人在外面给你铺路,加上运气好的话,肯定不会是顺风顺水的捞到美元的。对于这点闵春尧还是明白的,他手下抓过不少从外国回来的骗子,甚至有些还充当外国人的掮客,干起了出卖祖国的事情。
本来这种事情不归他管,他也不想管。不过从调查庞功明的资料时发现,此人到了美国纽约后,不久就加入了华人黑帮,参与不少走私活动。最令闵春尧怀疑的是,这几日庞功明行踪诡秘,公司不时有货车出没,人员往来频繁。他不免心里嘀咕着,可别是在转移赃物?
仅仅限于怀疑,而手中没有证据,局里是不可能同意让专案组上手段的。闵春尧决定趁今晚庞功明夫妇都在公司,摸进他们家里瞧瞧。
打开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刚开始他有一阵子的欣喜,因为房间里堆满了许多箱子,码放得层次分明。可令他失望的是,里面装的都是盗版光碟,原来庞功明回来后仍是不干正事,假装开个公司,背地里干的却是这种龌龊事。
他长叹一声,拿起手机,打给经侦大队,这事还是得管,就让他们来处理吧。
不过也好,又排除了一个嫌疑对象。
回到办公室的闵春尧打开了一个文件夹,他把上面的那张关于庞功明的资料放进了抽屉里。然后翻开另一页,接下来的是一个长相俊俏的少妇,会是她吗?
让他去调查呢,这事需要经验丰富点的,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影,就是他了!他微微笑着,拿起了电话。
距平湖市大约50公里的一个小镇,名叫榜山镇。人口不多,青壮劳力大都到城市里打工去了,留下许多老弱妇孺在家看门。市里曾经派过一个党委书记,也是呆不了多久就托故不来,后来就由镇长兼职。镇长不是本地人,长期呆在市区,除非有急事大事,否则轻易不到镇上来。
李维夫是镇党委副书记,兼着副镇长,是镇里实际上的统治者。再加上他是本地人,宗族势力盘根错节,历年市里派来的领导也都尊重他三分。
镇里主要经济来源是靠种植烟叶,间杂种着茶树,偶有外乡人来采购,平日里都是乡里乡亲的熟面孔。如果说还有一个算是外地人的话,就只能说是崔寡妇了。
崔寡妇是今年端午节那天过来的,男人从外地带她回乡后不久就痨死,镇里人都说是她克死的。尤其是老人们都说崔寡妇生得一双风流眼,惯于招蜂引蝶,会勾人。镇里仅存的几个年轻人都被自家媳妇们管住,不准凑近崔寡妇家。
最靠山坳的一栋房子有两间,厨房是另搭盖的,旁边用几个木板隔了一个厕所。屋后是养鸭塘,土崖上散乱着白色的羽毛,风把沾满泥土、无处栖身的羽毛吹往堤岸下头的草地上。
崔寡妇洗完澡,把门窗关紧,刚把电灯关上,就听见了窗户响起了“剥剥”的声音。
“谁?”
“我。快开开。”声音急促低沉,是压着嗓子叫的。
“哼,你倒会挑时候,老娘刚刚洗完澡你就来了。”崔寡妇打开窗户,一个男人跳了进来。
“嘻嘻,我刚才趴在外面看你洗澡来着。真是刺激,你看,把我都逗硬了……”男人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内裤里摸,“是不是,你这狐狸。”
“今天倒有空,老婆不在吗?”崔寡妇从鼻子里发出声音,腻腻地,懒洋洋地,风动人之至。
“回她娘家了。别提那黄脸婆了,来吧……”男人迫不及待地爬到她身上,床板被他们压得吱吱作响。
“讨厌鬼,总是这样猴急猴急的,嘻嘻……”她浪笑着,拍打着他的屁股,“错了,你插错地方了……讨厌啦……”
男人不理会她,顾自地犁着身上的土地。白日里,翻过的犁沟,风儿吹干的潮湿麦子,荡起的玉米穗,正在生产的母牛,让他的感官餍足。他的脸上红彤彤的洋溢着热血,眼神专注而凝固,注视着这胴体的白皙——生命的源泉。
女人的欲望也被男人激发出来了,她四肢舒展,向男人敞开,这也是她的生活之一。肉与肉的交流,能使得她内心里最黑暗的东西,随着男人的起落而蒸腾着。她知道,男人是多么希望征服女人。可女人的内心底,深处的愿望却系结在另一个远方的战场上,在那个正在进行的战斗的未知世界的边缘上,她梦寐以求地憧憬自己成为战斗的主人。
俄顷,男人雨散云收,他瘫倒在女人身上,喘息道:“你暴露了,有人来调查你。”
“谁?”崔寡妇猛然推开他,她一向活得现实,沉迷不是她的本色。
“公安局的,打电话过来问你是什么时候到榜山镇的?反正就是想了解你的情况。明天可能就会有人来了……”他点燃一根烟,烟雾马上缭绕在小土屋里,“你回来后做过什么吗?”
“一下飞机就碰到三个色鬼,我忍不住。”
男人恨恨地打了一下她的屁股,骂道:“老板一直交待,要低调。你是怎么搞的,总是不听话!”
“亏我还把你的资料弄得天衣无缝。真是自作孽。”他越想越气,拧了下她大腿之间的嫩肉。
“事到如今,你说该咋办吧?”女人软倒在他怀里,咬着他胸前的小****,他的胸口长满了黑毛。
男人的目光像一条漫无止境的黑暗甬道,深邃悠长,他慢慢地叹了口气,道:“该咋办就咋办吧。总不能把你送了……”他狠狠地把烟头揿灭在墙壁上。
徐少衡要去下乡前,跟红裳打了个电话,每次都是这样,每次她都是哦的一声,淡淡的,没有半分热度。他也习惯了,只不过,这次出门,他隐隐约约感觉不太对,可又说不上来。想叫红裳把电话给女儿,再听听女儿的声音,想了想,又忍住没说。
他知道,这次平湖发生的惊天大案其实是自己的一次重要机会,抓住这个机会并获得成功,他就会走上一条平坦大道。这是人生的转折关键点,他想像着在不久之后,自己这个刑警支队副支队长兼重案大队大队长,马上就要升为正处级支队长。
这次随他前去榜山镇的是刑警队的林兰成,也是大徐的徒弟,二十来岁,精明强干,去年娶的老婆,下个月就要升级当爹了。
别克轿车在往榜山镇的山路上疾驶,夜色朦胧,四周静谧无声。开车的是林兰成,驾龄也有十年了,大徐一直信任他。车子在连续弯曲的山路驰骋,秋夜,月光如幽灵,透过蓊郁群树在车窗上扫出一幅恍恍惚惚的风景,几只飞蛾如骤雨,扑打在如炽的车灯上。
已经和镇里的分管领导打过招呼,这次调查不公开,他们不想惊动被调查人和乡亲。镇派出所的张金政所长会在村东入口处等他们。张金政身材高大魁梧,剃着寸头,是个典型的东北汉子。他身穿一件乡下人常穿的旧式迷彩服,打着手电筒,这条路没有路灯,要想不让人走岔道,还真需要人指引一下。
“这里还真是幽静呀。”徐少衡不说平湖话,他知道张金政是外地人。
“乡下嘛,许多人都早睡。”张金政大大咧咧的,打开车门,钻了进去。“走吧,我带路。”
“那人还在村里吧?”徐少衡没再回驾驶副座,和他一起坐后座。“没有惊动别人吧。”
“放心吧。只有李副书记知道。”张金政笑着递给他一支烟,点燃自己手中的香烟,然后身体向后靠。“那么漂亮的女人早早守寡,可惜了。”
“现在那女人在哪?”徐少衡是个工作狂,马上就想投入工作。
“在村子里。你是要叫她来呢,还是你去她家?”
“我看还是找个中人,叫她到派出所怕会有人说闲话。到她家,她又是寡妇,影响也不太好。”
“这样吧。我明早叫妇女主任莲花唤她来,就在莲花家。你们谈,怎样?”
“好,这样安排最好。”徐少衡在心里细细思量,觉得这个方案行,点头同意。“张所,这是刑警队林兰成,你们见过吧。”
“没见过,今儿不是见了嘛,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