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认识大徐时,自己也才只是个比楠楠大不了多少的孤儿,后来常常在徐家出入,虽然没有白吃白住,但久而久之,就有了一份亲情存在。或许连范子自己都不知道,隐隐约约之间,他有时会把徐家二老当成自己的父母了。更有可能,自己当初与大徐的交往从普通到深厚,更有二老之功,年少孤独的范子多么希望有着像大徐一样温暖的家。
“范子来了。哈哈哈……嗯,比以前更壮实了,也黑了。”徐伯亲昵地拍了拍范子的肩膀,还捏了下他的肌肉,“好,年轻人就是好,结实。”
“范子叔叔,你好。”楠楠拉着他的手,满脸高兴的样子。她打小就听说了范子叔叔的故事,觉得这个偶尔出现在家中的叔叔有点神奇,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感觉。
“好,徐伯,你和徐婶是越来越年轻了。”范子恭维着二老,转而叫着,“楠楠,你瞧瞧,这是什么东西?”
他的双手变幻着手势,突然手中就多了一样东西,芭比娃娃。
“呀,芭比,还是限量版的呢。”楠楠眼尖,一眼看出它的与众不同。
“怎么,还分什么限量不限量?”一直默默站在一边的徐婶搭上话了,见小孙子喜欢,她也高兴。
“嗯。限量的还分金标银标呢,这是白金版的,你看,有铂标签。”楠楠得意地指着上面的标识,Violette Barbie,“范子叔叔,这是什么?”
“圣紫罗兰名模芭比。应该也不值什么钱,这是费城一个阿姨听说我要回来,帮我买的。”范子说着,眼神飘忽中只见红裳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走进了厨房。
“你呀,每次总是这样破费。很贵的吧,还限量的呢。”徐婶嗔怪着范子。
“怎么不见少衡,不是说要回来吗?”徐伯嚷嚷着,看到儿子又不在家,很不高兴。心里也隐隐不安,眼见这小两口日渐生疏,自己也知道是儿子不好,忙了那头顾不了这头。
“爸,不要紧的,我们都习惯了。”红裳从厨房走出来,淡淡地在围裙上搽了下湿手,“妈,你来帮帮我吧,让他们爷俩聊天去吧。”
“对,跟我说说,在国外感想咋样?”
“徐伯,你知道我浪荡,国外跟国内没啥两样,不过还是回来好。”范子微微笑着,“这是剃须刀,送给您的。”
他把飞利浦HQ9090双头剃须刀放在徐伯面前,他知道老头节俭,也就不会告知他这款剃须刀值多少钱,免得老头子心疼。
“你呀你呀。呵呵呵”徐伯乐得在范子的手背上拍了数下,“回来有什么打算?有没有找女朋友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别老在外面漂泊,这不是过日子的做法。”
“是,我听徐伯的。先找个工作,再成个家。”范子满口答应,在徐伯面前,他永远是小孩子。
“找时间你跟红裳说说,听说她有离婚的意思,你劝劝她,多理解小衡的工作,这几年他也不容易。”
“我会的。”
徐少衡是越来越喜欢呆在局里了。回家后看到的往往是红裳冷冰冰的面容,还有不冷不热的言语,日渐疏远的夫妻关系叫这个平湖市第一神探束手无策。
“局里人都走了,你怎么还呆在这里?”他一听见声音,就知道是苏秀亚。她刚刚与丈夫离婚,没地儿住,暂时在局法医室搭了个便床。她丈夫嫌她一回家就满身的福尔马林药水味,一闻就恶心。还有,每次做爱时,她的手一碰到他,他就感觉到这手摸过尸体,就全身起鸡皮疙瘩,****再也起不来。苏秀亚当徐少衡是知己,常把心事说与他听,偶尔听他开导一下,心情便会放松许多,却不知他自己也身处危险边缘,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哦,有点事要处理。你吃饭了吗?”徐少衡淡淡说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知道她对自己有好感,常有事没事找他瞎聊,名义是工作上的事,谈的却总是私事。以前他有些排斥,今天反倒有了新的感觉。
“没呢,刚刚晚了,食堂没打上饭。”
“走吧,我请你,咱们一起到外面吃。”
“那就到松竹轩吧,那儿清静。”
松竹轩离公安局不远,步行大概只需10分钟,是松江路的尽头,背后就是一片湖水,周末常有许多钓鱼协会的人来,今天是礼拜二,显得比往日更加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