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媛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邢老板不要见外,说起来都是自己人。只是我过会儿有些事情,要先走一步,剩下的事情请戴编辑做就可以。晚上戴编可就交给邢老板了,可不要怠慢了。”
“哪敢,哪敢呀……”邢国安哈哈大笑,心想,这向媛是厉害角色,大家除了她之外都是男人,等会儿有余兴节目,她参杂着大伙会不好意思,现在她先走,明显是给大家一个机会。
向媛走出松竹轩,晚风吹拂着她的一丝乱发,如同她心中一团乱麻,心中百感交集。“这冤家当真是回来了?”
一个身穿T恤的中年壮汉走了过来,低声问:“大小姐,您要回家?”
向媛摆了摆手,拿起手机,在电话薄里找了个号码拨了出去。
“是赖局吧,我,向媛。”
“啊!向大小姐,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很激动。
“你们园林局是不是最近添了几辆洒水车?”
“是,新添五辆。”
“嗯,知道了。你把开车的那些人的名单和联系电话给我。马上。”
向媛挂掉,把手机放进手提包里,脸上露出怅惘的神色,长长的睫毛下扑闪着一滴泪珠。
“大小姐,洪姨找你。”中年壮汉稍稍弯着腰,眼光注视着地下,毕恭毕敬,只有偶尔翻出的一点亮光,挂着些许杀气。
“嗯。昆哥,咱们走吧。”向媛对这个司机似乎比对一个园林局局长还客气,她坐在后座,“她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洪姨没说什么事。不过……”昆哥迟疑了一会,“好像潘家少爷在家里。”
向媛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快,目光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平安大道霓虹灯闪烁,熙熙攘攘的人流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她想着,此刻,他是否也在这人群当中,是否手中挽着一个女人?她太了解他了,离开的那些日子里,他不会没有女人相伴的。可这些又有什么呢?我不在乎!向媛强行压下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思考着回到家后,该怎么办?
向媛猜得没错,此时的范子正跟女人在一起,日尊宾馆的1314房间,是他与那个女人的约定:一生一世。
“小砚,你都成妖了,这许多年还是没变。”范子抚摸着浑身滚烫的小砚,她美得纯粹,既不华丽,也不张扬,是从骨子里透出的那种娇柔,就连羞怯也带着幽郁的美。他不禁在想,当初把她让给那个医生是不是错了?
朝街的窗棂,几枝肥满的桐叶正在玻璃上摇曳生姿,此时,小砚桃腮上泛出了少妇特有的骤热与湿润,她的心底汹涌着多年来无限的深思与多情,秋波里流转出了犹如少女般的嫩色草青,斜瞟之际,更是百媚横生。
“嗯……呢……你这死范子,这几年跑外面去都不理我……”她的喉间渐次挤出缕缕丝丝的呻吟,甜美如蜜,温柔似水,像是竹间的情歌吧!一句三叠,蚕丝一样吐不尽的缠绵悱恻。就如那久逝的蝉声,时而急促,时而徐缓,在最高涨的音符处跌宕出不尽的风流。更像一篇青竹成册的锦绣文章,线脚断裂时散落在地的铿锵,掷地如金石声。而后寂寥成沙,化成云雨之后的断简残篇,徒留纵欲后的一些怅惘,一些感伤。
可这何尝不是生命里的一部分吗?蝉声依旧,平平仄仄平。
"疼吗?疼就叫出来……"这声音仍如十年前那样的让她心醉,仍是那样的温柔体贴。范子把她的整个身子都顶在了床铺的一角,绣花帐幔在他激烈的晃荡下从勾拢上掉了出来,笼罩在他们纠缠不休的胴体上,流泻着非常的不安份的光芒。
高潮后的小砚一树酡颜,令人欲醉。分裂的双腿间荻花飞白,一片春意。范子从枕头下抽出一条毛巾轻轻擦拭她脸上珍珠似的汗水,盘髻散落,飘浮如云,所谓美人如菊,梨花带雨,就是如此吧。
范子抚摸着她光滑细腻的胸部,犹然感到酣醉和震荡。她的声音在放浪起来,仍旧是一折完美的歌谣,盛开出一朵宇宙的琼花,与他每一次的抽动节奏,形成了一种不可比况的谐和,令人在一刹那间,脉搏为之止息跳动,一切都融化了,消蚀了。
这是一代尤物,堪比大观园里的尤二姐了!可拿来与她相比,显然又亵渎了她。尤二只是男人杯盘交错时玩弄之物,见识短浅,是波大无脑的典型代表。而她好歹也是个大学讲师,听说马上要聘副教授,这在年轻老师当中也属凤毛麟角,出类拔萃。智慧如此,风流蕴含,恰如朝旭一般的美丽,有着松涛一般的忧郁,唯其忧郁,更显得她异常的诱人,那片水晶似的柔波,可以融化世间任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