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她翻开桌上的练习册,看着各种填空,什么等差数列,函数,立体几何,直线和圆,脑子突突的疼。
别说过去了多久,能还给老师的早还给老师了,就是当初她学习最厉害的时候数学也是她的弱中之弱。
不然她也不会在文理分班的时候选了文科。
她揉一揉太阳穴,能怎么办,凉拌呗。
鲁迅先生说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她要再爱数学这个小妖精一回。
外面传来电动车的刹车的声音,她回过头,看见玻璃门外面的爸爸,这个时候他还很年轻,脸虽然黑,但是笑起来感觉还是很温和的。
但是实际上呢,谢吉照那些在临死前美化了的记忆一下露出原本面容。
她爱妈妈,但是只爱爸爸的一半,假如她对妈妈的爱是海,对爸爸的爱就是海里的一瓢水。
别看有时候她爸爸打电话声音很柔和有时候也笑嘻嘻的,但是他脾气很不好,又犟又倔嘴里总是有骂人的话。
而前一世的谢吉照是一个有些傲的人,不说脏话,不做出格的事,在规矩的方圆里呆着,自然不喜欢满嘴说脏话的人。
两个人向来又是脾气秉性不合,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天生的冤家。
可现在,谢吉照已经不是那个过去傲的连在她成绩下面的人都懒得记住名字的人了。
谢爸爸走进来,先洗了把手,谢妈妈先问了下货的情况,两个人开始核对货和商量下一次进货的时间。
这一年,是她爸妈回来打拼的的第二年,做啤酒经销商,给一些商店送啤酒饮料和整件的零食。
在这之前,其实她与父母见面的次数很少,从三岁开始,就是一年见一次面,一面大概持五天,这是他们的年假。
她和弟弟就是那些常上新闻还有一个专门的称呼的留守儿童。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留守儿童,直到有一天她向来喜欢的那个同桌眼神轻飘飘的看向她,说了句,“小可怜,留守儿童”
她才一下子恍然大悟般,原来自己竟然是留守儿童,但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是,她生活的很好,爷爷奶奶娇养着她。
哪怕家里没有那么富裕,可她手里不缺钱花,甚至要比其它的小伙伴还要多一些零花。
那时候她不觉得自己哪里有被影响,可是她所有的性格还有骨子里的自卑好像又都来自年少的时候。
“吉照,下来吃饭”,谢妈妈做好了饭,摆好碗筷。
“来了”,吉照应了一句便从楼上下来。
餐桌上摆着土豆泥和蒜茄子,这是妈妈最擅长的两道菜,许久不吃真的很想念啊。
于是毫不意外的她吃撑了,吃完饭坐在一旁揉肚子,谢妈妈好气又好笑的说她,“吃这么多干什么?晚饭吃七分饱就行”
她回的十分干脆,“因为妈你做饭太好吃了,没忍住,明天我还想吃”
“行行行,满足你”
她笑起来,眼睛眯成月牙状。
谢爸爸宛如背景板一样坐着玩手机,突然冷不丁的来一句,“去外面走一走消化消化”
谢吉照愣了一秒反应过来这是和她说话呢,想了想没吱声,沉默就是拒绝的意思。
这样的相处模式是前一世两人交流的常态,一方发出信号,一方停止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