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灵泽不顾商羊的抗议,强行把领口的东西掏了出来——是一块绿色的玉石,触手温润微凉,表面有些红褐色的东西附着,并没在意,又把它放回了原位。
岂料刚放下玉石,就听见商羊愤愤的嚷嚷:“那是本座的,快还给本座。”说着连蹦带跳地顺着于灵泽的胳膊下来把玉石叼在嘴里。
被主人寄予厚望看摊的黑狗不知道是不是被商羊之前的速度惊呆了,直到商羊二次叼起玉石时才大梦初醒一般,冲着鸡仔一样扑棱的商羊汪汪大叫。
叫声震得于灵泽耳朵嗡嗡直响。
于灵泽本以为商羊会丢下玉石落荒而逃的,结果这小胖子确实把玉石丢在了自己爪子旁边,却没有逃,而是在被锁链拴住的黑狗眼前左右横跳,时而停下来转圈时而扑棱翅膀,悠闲地不得了。
“嘿,蠢狗,来咬本座啊?”
“哎哟,就知道你咬不到。”
“大黑傻子,吃灰去吧。”说着把屁股冲着黑狗,爪子朝后方刨了刨。
不得不说,虽然商羊体型不占优势,但是胜在胆大心细,控制在安全范围内,调戏起凶恶的黑狗起来,完全不落下风。
于灵泽看着商羊嘲讽值奇高的动作,无语了好一阵。
路人纷纷侧目,商铺老板也闻声出来了,几句话训斥住气愤不已的黑狗,“黑子,乱叫什么呢,别吓到客人!”
黑狗被主人制止后仍旧不甘心,委屈地趴在地上,喉咙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不好意思啊,没吓着各位吧。”老板扬起脸对一行人陪笑道。
于灵泽连忙摆手表示没事,这事本来就是商羊那个小胖子惹出来的,怎么好意思受老板的道歉。
“行,那几位随便看,价格什么的都好商量。”老板客气地说着。这句话他只是随口说说,毕竟是古玩市场里的老住户,看过的客人太多,扫一眼这行人兴致缺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没什么东西要买,也没生意可做。
谁知话音刚落,一只五彩的小鸟,叼起摊上一块玉石就蹦到最前面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手上,把玉石放在他手心,又啾啾两声,小伙子像听懂了似的,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于灵泽确实听懂了,商羊啾啾两声说的是,“本座要这个。”语气简直不能更理直气壮了,一副不给他誓不罢休的样子。
无奈,于灵泽只得和商铺老板讨价还价,最终以一百三十元的价格把玉石买了下来给商羊,一瞬间有种做了惯坏熊孩子家长的错觉。
商羊心情很好,格外大方地表示可以把玉石借给于灵泽看看。
于灵泽拿着商羊放在手掌的玉石哭笑不得,在他看来,这顶多就是个颜色还不错的石头,更别提上面还有些氧化物一样的褐色痕迹,实在看不出来哪里好,值得商羊这么执着。
“馆长,这可是好东西啊。”谢诚指着那块玉石道。
“嗯?哪里好?”于灵泽不明所以。
“馆长,这是蝉形玉琀。”一直沉默的范信说道。
“我怎么看不出来。”于灵泽疑惑着左右翻看玉石。
“嗨,馆长当然看不出来了,玉琀表面都被怨气包裹住了,商羊是神鸟肯定不怕他,我俩是阴差,当然也能看破它。”谢诚一脸理所当然。
“怨气?”于灵泽一抖,突然想起之前遇到的女鬼。
“馆长不必惊慌,文玩古物都来自墓中,从别人家里偷拿东西,怎么会不沾主人的怨气,特别是这玉琀,是凡人死时含在嘴里的物件,怨气尤重。”范信主动解释。
玉琀是一种放在死者口中的玉器,这种传统由来已久,汉代玉琀一般做成蝉形,因为蝉脱壳成虫,会使人联想到“转生”和“再生”,是当时人们对复活、暂死而生的幻想。
“那去地府的人……”于灵泽不禁想,死前风光无限,去了地府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当然没用,不管人死时墓里有多少好东西,都带不进地府,阎王只会根据人生前功德业力审判,该下地狱的都要下地狱,一点不耽搁……”谢诚大剌剌地回答。
于灵泽唏嘘,生前如何身后如何,繁华荣辱,落幕后终究还是一场空。
“对了,地府里只收麻钱纸。”谢诚补充道。
“这个我知道,你们冥界不能用的钱是不是都堆成了一座破钱山了。”于灵泽突然反应过来朝谢诚看过去。
只见范信严肃地点了点头,而谢诚不仅点了头,还一脸你懂的的表情冲他挤了挤眼睛。
……
总觉得你在暗示什么。
于灵泽这时突然想到什么,灵光一闪,大喜道:“这么说,玉琀也是文物了?”
“自然。”范信肯定地回答。他和谢诚并不知道于灵泽正为展品的事焦头烂额,也就不知道于灵泽为什么突然如此高兴。
限时任务终于有着落啦!
“走,商羊,再看看,你看上什么我们都买。”于灵泽霸气一挥手。
范信、谢诚:……
馆长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