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于灵泽躺在地上还没睁开眼睛就被一阵叮铃哐啷的嘈杂声音吵醒,看样子是谢诚和范信在修昨天拆掉的门。
“谢哥,这是怎么了?”小姑娘清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于灵泽听出来声音的主人是吴洁。
“没事,门坏了,馆长让我们修修。”谢诚嘿嘿笑了两声,又一阵钉锤敲击的声音。
好在博物馆隔音不错,周围也没有什么邻居,不然肯定会被投诉,这样想着于灵泽转了个身打算爬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吴洁又问了一句,“谢哥看到馆长了吗,我早上来没看到他?”
“哦,他昨天晚上在宋大……殷房间里睡的,现在还没起吧。”谢诚大大咧咧的说。
正准备爬起来的于灵泽闻言顿时脚一软,扑通一声趴在了柔软的褥子上。
床上的宋殷似乎也被吵醒了,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地问,“怎么?”
于灵泽面朝下抬起一只手无力摇了摇,脸埋在被褥中说出的话也变得模模糊糊,“没事。”
透过地板,外面的声音听得格外清晰。
“馆长昨晚宋哥房间里睡的?!”小姑娘吴姐语气突然兴奋起来。
“是啊?”谢诚不解,他大概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也不明白吴洁为什么还要特意重复一遍。
“还没起?”吴洁又兴奋地问。
“嗯…对啊。”谢诚又疑惑地应了一句。
“你要有事急着找馆长可以去敲门。”紧接着,范信的酷酷的声音响起。
“不了不了,没事,我不打扰他们了……”吴洁的声音渐渐变小,同时伴随着一阵小姑娘轻盈的脚步声。
谢诚显然还在懵逼中,“老范,她说的打扰什么啊?”
“不知道。”范信闷闷地回答。
接着又是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
于灵泽:……
昨晚把五通雕像放进文物修复室之后,于灵泽本来是正常回到自己房间睡觉的,可是知道博物馆里有一个淫荡的邪神,又意外得知还有招邪的物件存在,而且房门正好还被某个暴力分子给拆了,几种因素叠加到一起,于灵泽一合计,得了,也甭睡了,抱大腿去。
放眼整个博物馆,战斗力最强的莫过于宋殷了,于是于灵泽凌晨抱着铺盖卷屁颠屁颠地敲响了宋殷的门,无视眼前俊美的帅哥脸上迷惑至极的表情,厚脸皮地在他床边的地板上美美地打了个地铺。
这事说起来也没什么,临时借宿而已,可是经吴洁的嘴里一念叨,就好像哪儿哪儿都不对似的。
于灵泽看了看一脸自豪神情的谢诚,又看了看装作忙碌手下不停收拾工具的范信,忍了几次没忍住,“这就是门原来的样子?”
“是啊,馆长。”谢诚肯定地点头。
在于灵泽眼前,原本高端大气的门经过谢诚和范信两人的敲敲打打,又加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木板左钉右补,硬生生搞成了后现代风格的。
这还不算,一阵风吹来,门板缓慢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最终扑通一声关上,勉强钉在门上的一块小木板一角的钉子被震落,木板瞬间往下一转,挂在门板上左右晃动。
于灵泽:……
谢诚:……
馆长你听我解释。
“算了,我打电话叫装修队来换个门。”于灵泽无奈地叹气,早知道就不让他们修直接请专业的人来,现在这门是彻底废了不能用了。
听谢诚说,陈川一早就去山里找手机了,那是他唯一的直播设备不能丢,于灵泽听说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小伙子还真是胆子大,睡一觉起来又跟没事儿人似的生龙活虎。
文物修复室
担心五通会吓到吴洁,于灵泽午饭后就把她支出去买奶茶,毕竟只是个普通小丫头没接触过鬼怪之类的东西。
王昱这边也很好奇,馆长一脸神秘地把众人叫过来,难道是还有什么文物“不干净”?
他只猜对了一半儿,确实有东西“不干净”,却不是文物,当于灵泽把那尊五通雕像放到工作台上的时候,王昱马上不淡定了,“五郎神?!”
“对对对,你知道啊,那就好办了。”于灵泽听到王昱脱口而出木雕的名字,欣喜道,“能画张符把它镇住吗?”
“呃……”王昱此时却面上透出为难之色,“馆长,我不会画符。”
“啊?”于灵泽惊讶。
“你不是道士吗?”谢诚也被惊到。
“是啊。”王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正一派火居道士”。
正一派属于道教中比较自由的一派,不同于其他分支,他们又被称为火居道士,除了在比较正式的道教醮仪活动之外,平日里不着道袍不居道观,还可以娶妻生子,内部传承主要依靠家族血缘关系。
而王昱是特别的正一派里更特别的一个传承人——不会画符。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儿子在道法上的天赋,却在教予他符箓知识的时候发现,他竟然在符箓绘画上毫无灵光可言。
道教有云,“一点灵光即成符,枉费世人朱与墨。”这句话也提现了,灵光对于修道之人的重要性。正一派又是符箓派讲究灵符,道书,祈禳仪式,王昱就这样多年来卡在画符一关,不得寸进。
“这样啊……”于灵泽听完拍了拍王昱肩膀表示同情,想了想又为难地看向宋殷,“哥,要不放你……”剩下的话对上宋殷寒气逼人的眼睛,吓得又吞了回去。
“你说什么?”宋殷语气不善地盯着于灵泽问道。
“没……没什么,我说放我屋里。”于灵泽连忙回道,其实他还是想把五通放在宋殷房间里,只有这位爷镇着,他才能放心。
“哼。”宋殷收回目光,冷哼一声。
“馆长,这木雕很邪门的,还是不要放在屋里的好……”王昱看着两人僵硬的气氛,小心翼翼的开口提醒。
于灵泽内心万分苦逼道,你以为我想吗,我也知道它邪门啊。
“要不然我回去请父亲画两张镇邪符来?”王昱试探性地问。
“好啊。”于灵泽眼前一亮,对啊,可以请其他道士帮忙镇压一下啊,自己竟然没想到这个方法。
正准备再仔细问问,却听身后传来宋殷清冷的声音——
“麻烦!”
语气一如既往的高傲不屑。
紧接着,五通雕像上方的虚空中出现一道金色的符箓,像是凌空绘画而成,瞬间没入木雕中。
于灵泽:……
我哥竟然还会画符?!
王昱:……给大佬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