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学名黄鼬,俗称黄皮子,黄大仙。对于在青森市长大的于灵泽来说,并不陌生。
在青森市周边地区生活的民众,普遍认为狐狸,黄鼠狼,刺猬,蛇都是非常有灵性的动物,它们不仅有着超自然的神奇法力,还能与神鬼相通,消灾弥祸,生财免灾。在过去,人们把这四种动物合称为“四大仙”,虔诚供奉,以期得到庇佑。
于灵泽记得以前见过规模大一点的,不但有供奉着黄大仙的寺庙、祠堂,甚至还有固定日期的拜祭活动。规模小的则更多的是把黄仙和其他地仙放在一起来供奉,鲜有单独供奉黄仙的庙。供奉的方式也比较随意简单,找一个专门用来摆放黄仙牌位的场所,不需要黄仙的神像,直接用纸写上“黄三太爷”或者“黄三太奶”之位,每月初一十五上香,逢年过节再上点小贡品就好。
这种对黄鼬等动物的信仰,最早起源于汉唐,明清时期特别繁盛,直至民国年间,这种信奉的氛围依然很浓厚。在青森市,黄鼬多居住在人们的房前屋后,有的就在仓房或柴火垛内做窝。由于过去农民主要以农业生产为主要生活来源,每年秋收所打下来的粮食常遭鼠患,而黄鼬是老鼠天敌,人们也乐于它们来守护粮仓。
另外黄鼠狼还有两个奇特的能力:一是因为它同狐狸一样,体态灵巧而又性情狡黠,使人感到神秘;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认为它可以左右人的精神世界,与一种精神错乱的“癔病”有关。
黄鼠狼的这种特异功能一直被很多人认为是“仙家”的力量,因而对其充满敬畏,把黄鼠狼视为充满神秘色彩的黄仙来供奉。甚至由此衍生出一特殊的职业称谓,出马第子。
出马,也叫看香,出堂,是延续上古萨满文化的一种巫文化。出马仙,最早源自东北民间传说,是指以出马为职业的仙家,所谓的仙家也是指普通的真实存在的凡人,他们可以通过成为出马弟子,请大仙附身的方式来短暂获得大仙的能力。
在遥远的蛮荒时代,人们相信鬼神的存在。由此衍生出巫师这一行业。巫师,是一个建立于凡人与鬼神之间互通信息的神秘群体。随着时代的变迁的历史的推移,这种巫师文化演变到今天便成了黄仙弟子出马的形式。
然而在青森市市民眼中,对黄鼠狼的敬畏,似乎源自更深一层次的原因,那就是这种极具灵性的小动物,天生具有一种有仇必报并且睚眦必报的精神,更别提的是它们族群似乎也不缺少愚公移山的坚韧品质,那就是一旦有人类招惹了它,子孙三代都无法避免受到黄鼠狼的祸害。
于灵泽小时候就曾听说过不少黄鼠狼报复人类的故事。其中有一则颇为奇特,说很久以前在溪吴县内一户龙姓人家,有一天午后,这家的小孩蹲在地上玩耍,正好看见自家房屋的一根柱子底部破了个洞,洞里还时不时地传出“吱吱啾啾”的怪声,小孩感觉很好奇,于是拉着父母围过去一起看。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洞里果然有东西走了出来,一家三口仔细一看,只见洞口处正站着两个矮人,除了身材十分矮小以外,穿着打扮行为动作都和常人一模一样,龙父大感震惊,认为这两个矮人是妖怪,就杀死了其中一个,另一个却逃走了。
可到了晚上,龙妻起床上厕所的时候,推门出去却发现院内有异样,借着月光一看,只见院内白茫茫一片,足足有上百个矮人正披麻戴孝跪在那里,凄切地哭嚎着,哭声很是瘆人。
正巧此时的龙父也被声音吵醒,见到院内的情形,知道下午打死的妖怪族群来寻仇索命,于是叫醒孩子,一家三口关紧房门缩在一起,哆哆嗦嗦地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院内的矮人才离开。
龙父心知这件事非同小可,于是不等吃完早饭就去道观里请了一位老道士回来。等到夜间,矮人们又到院内啼哭,老道士口中念着“急急如律令”,并先后用了白符、赤符、黄符,才逼得矮人们狼狈地现出了原形,竟然是一群成了精的黄鼠狼。
斗法匆匆结束,此后的数十年间,黄鼠狼都纠缠着龙家人,接连不断地制造各种祸端,这场持久的恩怨,直到龙家第三代孙子死去,才宣告结束。
据说那黄鼠狼趁龙家孙子外出没有防备的时候,化成一团黑烟钻进了他的肚子里,并且在里面作妖作怪。人们在外面都能听到腹中传出它的啾啾声,把龙家孙子要死不活地折腾了整整小半日,直到道士将符纸烧成灰化了符水,给龙家孙子灌下去,才将它吐了出来。
道士趁黄鼠狼被符水削弱法力的关头,用一把刻有符咒的桃剑利落地将它斩杀了,可惜龙家孙子经此一事身体每况愈下,不久也死了。他死后不久,他的媳妇夜间做梦,忽然梦见一个白头发的老太太对自己说,“前尘冤债已了,此后不会再来龙家害人……”后来龙家第四代遗腹子降生,果然和那老妇人说的一样,顺遂一生,龙家再也没有遇到任何怪事。
“还敢跑?!”
耳边突然传来商羊那个小胖子气鼓鼓的声音。
原本还在回忆脑海里关于黄鼠狼诡异事迹的于灵泽生生唤醒,他回过神来,下意识朝声源地看过去。
只见小胖子用嘴巴叼住正准备逃跑的黄鼠狼地大尾巴,不忘艰难地别过小脑袋,同时洋洋得意地朝于灵泽递过一个邀功的眼神。
于灵泽:……
确实挺厉害的,于灵泽也实在想不通,以商羊球一样圆滚滚的小体格,是怎样做到制服一只体型大出它三倍有余的黄鼠狼的。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只听“噗”地一声轻响,正对着商羊脑袋处,黄鼠狼的尾部忽然喷出一股黄褐色的气体,瞬间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众人:……
于灵泽同情地看了看呆愣住的一脸忧郁神色,明显被臭气熏得不轻的商羊,内心非常不厚道地想要笑,忍了又忍才没笑出来。
之前被突然滚出来的“髑髅”吓着了,竟然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黄鼠狼是有臭腺的,每当它遇到危险威胁的时候,就会从臭腺内排出臭气,麻痹敌人,从而顺利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