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丈大人果真是老狐狸!”吴修远将郭通送出门后,心里想道。
以前,吴修远想搬出廷尉府,刚开口,就被岳丈郭通严词回绝,这次,郭通居然主动提出,只要吴修远愿意,随时可以搬出廷尉府,并表示还可以出钱给他们买一座宅子。
刚开始,没有细想,吴修远还挺感激岳丈郭通的,但是细想后,才发现岳丈郭通老谋深算,在和自己玩心机。
很显然,岳父郭通已经摸准了他的性格,知道他现在已经绝不可能搬出廷尉府了,正所谓名声累人。没有获得楚国第一才子前,他搬出廷尉府,没人在意,大家也不会议论,但是获得楚国第一才子后,他若搬出廷尉府,众人的口沫都可以将他淹死,会说他为人势力,不念旧恩等等,正所谓人言可畏。
临睡前,郭盼盼斜靠着床栏坐着,若有所思地问道:“夫君,你不一直想搬去香月客栈住吗,为什么这次爹同意了,你反而不愿意搬了。”
吴修远笑了笑,掩饰道:“在廷尉府住习惯了,不想搬迁了。”
郭盼盼听吴修远这么一说,心里挺高兴的,因为他觉得吴修远的心逐渐安定下来了,开始将廷尉府当做自己的家了。
不过,吴修远成为楚国第一才子后,郭盼盼心里既开心又有些惴惴不安,尤其回想起宫姑娘送吴修远笔墨纸砚时,宫姑娘对吴修远含情脉脉的眼神,令她记忆深刻。
明天,皇帝将设‘才俊宴’招待新晋才子们,他想试探一下吴修远,说道:“夫君,假如明天我生病了,你会留下来照顾我,还是去参加皇上的‘才俊宴’?”
吴修远一听就明白,这个问题丝毫不亚于‘婆婆和媳妇同时掉进水里,先救谁?’这个灵魂拷问。
因此,吴修远谨慎地回答道:“当然留下来照顾你了。”
吴修远说的也是真心话,他真不想去参加‘才俊宴’,他参加才俊宴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见见自己的仇人--皇上田睿。
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答案,郭盼盼眉开眼笑,侧身过来,紧紧地依偎在吴修远的怀里。然而吴修远此刻,心里挂念的是吴香月,吴香月这几天身子不好,总是呕吐。
.......
莫道路人早,更有早行人。
第二天一大早,吴修远便赶到了宫门前集合,参加皇帝的‘才俊宴’。
吴修远原以为自己起得够早的,但没有想到,新晋才子们早已赶到,吴修远扫了一眼人群,独独没有看到柳永博。
此时,司马镜领着宝组委的委员们也赶来了,拿着名单,逐个点名,然而并没有叫柳永博的名字。
“司马先生,怎么没有柳公子的名字?”
司马镜低声说道:“柳公子生病了。”
“生病了,什么病这么赶巧?”
“心病!”
听到心病二字,吴修远不禁打了个冷颤,他没有想到,柳永博的心思如此之重。
一切就绪后,司马镜领头,领着大家进宫去了。
皇上在集贤殿为他们设宴,顾名思义,这集贤殿是皇上常常召见才俊的宫殿。
集贤殿十分雄伟,红色的琉璃瓦,闪耀金光,耀眼夺目。进了门楼,仰观四面,殿宇廊庑,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俨如天宫般。
“才子们,这集贤殿之所以建造得如此雄伟堂皇,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司马镜询问道。
众人皆摇头表示不知其意,司马镜解说道:“这说明咱们的皇上求贤若渴,对贤才非常重视,皇上希望希望贤者亲附,才俊荟聚。”
吴修远却觉得集贤殿还有一层隐喻意义,那就是暗藏着皇上田睿雄霸天下的野心。
兜兜转转,总算到了集贤殿的正殿,正殿有一副对联,引人注目,对联写着:“惟楚有才,于斯为盛。”
“好大的气魄!”吴修远心里想道。
进了大殿,依照名次落座后,太监尖声叫道:“皇上驾到!”
只见一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约莫三十七八岁,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女人容貌漂亮,美得不可方物,想必一定是一位贵妃娘娘。
吴修远随着众人跪伏在地,跟着众人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田睿和贵妃落座,说道:“众卿平身。”
随即,皇上田睿致宴会开幕词,无非是一些套话,一方面肯定了以司马镜为首的宝组委的工作,另一方面说朕很欣慰,能得到这么多的才子,希望才子们尽心尽力辅佐他,将楚国建设成一个富强的国家等等说辞。
致辞完毕,司马镜开始一一介绍新晋的才子们,无疑,吴修远是第一个介绍的。
皇上田睿上下打量着吴修远,惊讶道:“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眉清目秀,仪容英俊,真是一表人才呀。可读你的《谏逐客书》,用词老道,论证严谨,还以为你是一位白发老者。”
“皇上过誉,臣不过是一时运气好些罢了。”
“吴修远,你不必谦逊,楚国第一才子的称号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获得的,运气也是留给有才华的人的。”
继而,司马镜又介绍其他的才子,皇上也一一点头称赞。
介绍完毕,皇上命人取来古琴和笛子,让吴修远再演奏一曲那天的参赛曲目《渔樵问答》和《高山流水》。
吴修远演奏完,皇上赞不绝口,亲自斟满一杯酒,递给吴修远,吴修远赶紧跪在地上,双手捧接皇上的酒杯,说道:“陛下如此恩典,臣诚惶诚恐。”
皇上御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吟诗论道,对才子们来说,真是快意人生。
然而吴修远却觉得极不自在,他发现贵妃娘娘时不时的打量着自己,偶尔两人目光相遇,吴修远赶紧转头察看别处,不敢有丝毫地停留。
就贵妃娘娘目光里所蕴含的信息,很显然贵妃娘娘不是有意于他,他从贵妃娘娘的眼神里读出了惊讶和怀疑。
“我与贵妃娘娘素不相识,她为何要带着怀疑的目光看我呢?”吴修远寻思着。
酒过三巡,宴会结束,才子们各有封赏,而唯独吴修远没有任何封赏。司马镜觉得奇怪,欲启奏皇上田睿,田睿摆了摆手,说道:“今天宴会到此为止,各自散去,吴修远留下,随朕到后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