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圣旨,吴修远拜谢皇上,出宫回家。刚出了宫门,被一声音叫住,回头一看,是刚才在八角亭服侍皇上的太监张公公。
“张公公,是不是皇上找我还有什么事?”吴修远问道。
张公公反问道:“修远,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吴修远楞了一下,认真地打量了一番张公公,脑子不停地从记忆里搜寻,突然,他想起一个人来,惊讶道:“你是张春哥?”
“是的,修远,我是张春...我是张春啊,修远。”张春回答道,言语激动。
吴修远心中也有种按捺不住的兴奋,赶紧上前,给张春一个大大地拥抱。
张春是他和吴香月小时候的最要的好伙伴,他们一块玩泥巴、一块捉泥鳅、一块上山掏鸟窝,感情非常好。只是,张春当年家里贫穷,父亲不幸早世,母亲无力养活众多儿女,张春年长,不得已入宫当了太监。
两人简单寒暄后,吴修远说:“张春哥,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吴修远骑着铁脚枣馏马,载着张春,来到了香月客栈。
到了吴香月的房间,敲了敲门,没人应,吴修远推门进去,又发现吴香月正在呕吐,吴修远急忙走过去,替吴香月拍拍后背,说道:“月儿,你究竟怎么了,近些日子总是呕吐,我们换个大夫,明天我去请宫里的御医给你瞧瞧病。”
“不用了,修远,我没事的,吐完就好了。”
“那怎么行,一直这样下去,熬出大病来,可不好。”吴修远着急而又担心,一时忘了介绍张春了。
张春则笑说道:“修远,你太粗心了,要做父亲了还不知道。”
“做父亲?”吴修远怔住了。
“是啊,香月这是孕吐,宫里的娘娘怀孕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张春进一步解释道。
吴香月定了定神,回过头来瞅了张春一眼,问道:“你是?”
吴修远这才晃过神来,急忙介绍到:“月儿,他是张春哥。”
“张春哥,真的是你?”吴香月迟疑了一会。
张春点点头,吴香月心情一激动,跑过去给张春一个亲切地拥抱,随即大声地哭了出来,受到吴香月情绪的感染,张春心里一激动,也嚎啕大哭起来。
两人的哭声,既有老友重逢的兴奋和喜悦,也有各自心中的委屈和压抑。对吴香月来说,自怀孕后,一直不知该怎么办,忧心忡忡,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诉吴修远。而对张春来说,则是将这十来年在宫里当太监所受的委屈和艰辛、经历的种种苦难都宣泄出来。
待两人情绪稳定后,吴修远将吴香月扶到一旁坐下,替吴香月拭去眼角的泪水,关切地问道:“月儿,你怀孕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告诉你有什么用。”
吴香月虽没有责备之意,但吴修远听了,感到心如刀绞,心里无比愧疚。
在宫里做太监,最重要的就是察言观色,吴修远和吴香月简短的对话,张春立马察觉出有点不对劲,问道:“修远,香月,我总觉得你们俩人之间好像有什么事情?”
吴香月低头不语,吴修远则将实情告知了张春,张春惊叹道:“原来是这样!那...”
张春的话还没有说完,郭盼盼和丫鬟晴儿走进房来,说道:“修远,你也在这里,才俊宴办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出了宫后,我看时间还早,就来客栈看望一下姐姐。”
“我也是来看望姐姐的。”说着,郭盼盼走到吴香月面前,亲切地问道:“香月姐,听修远说你最近身体不舒服,你身体怎么了,有没有看大夫?”
“好多了,盼盼,没什么事,不用担心。”吴香月瞅了吴修远一眼,说道。
闲聊一会,郭盼盼起身告辞,吴修远也只得跟着郭盼盼一起回廷尉府了,离开时,吴修远悄悄向张春使了个眼色,张春明白吴修远的意思。
房间里只剩下张春和吴香月,张春宽慰道:“香月,你也别着急,修远会想到办法的。”
吴香月苦笑道:“修远他能有什么办法,若郭盼盼知道这孩子是修远的,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的。”
“那你想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说这话时,吴香月一脸的忧伤。
张春说道:“香月,或许等待,是唯一的办法,你要对修远有信心,也要对你自己有信心。”
“我知道修远是爱我的,可是...”吴香月话到嘴边又不说了。
张春知道吴香月想说什么,无非是时间久了,担心郭盼盼和吴修远感情会越来越深,而自己与修远的感情会渐渐淡薄。
“香月,修远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与郭盼盼相处久了,肯定会有感情。但是,你们俩青梅竹马、相濡以沫,这份感情是任何人都给予不了。相濡以沫的爱情,才会让修远心里踏实,觉得有归属感。而这份踏实、归属感,只有你能给予他。不过...”
吴香月听得入神,张春突然话到嘴边又不说了,吴香月急忙追问道:“不过什么?”
张春犹疑一会,说道:“不过我得敬告你,香月!你日后千万不要纠缠于修远会对郭盼盼产生感情而疏远你这样的问题上,我相信修远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你爱一个人,就不要让这样的问题困扰自己,因为这样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徒增自己心中的烦恼。”
吴香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感觉自己在张春面前就是透明的,自己心里所思所想,张春全知晓,而且能一语中的,给出中肯的答案。
“张春哥,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豁然开朗。”
“好妹妹,我还担心你钻牛角尖,你能看得开,为兄也就安心了。”
“张春哥,我本来还犹豫要不要将怀孕的事情告诉修远,今天你无意一说,倒是解决了我一件心事,可是接下来,我肚子会越来越大,我还未成亲,这事情要是传扬出去,该如何是好?”
“好妹子,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和修远会替你想好的,你安心养好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