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攸毅起床之后看见坐在阳台上认真背单词的女孩的时候，蒙了。
“你一晚上没睡吗？怎么脸色这么差……”女孩的脸色苍白，眼圈下面全是黑的，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昂，睡不着。”女孩的声音带着一点点鼻音，听起来软软的。
“……”安攸毅挠了挠头发，“那，你早上想吃什么？”
女孩因为一夜难眠，所以此刻反应有点慢，过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说：“红豆薏米粥吧。”
等了一会，女孩又说：“这个方便吗？我记得红豆好像要提前泡的。”
“我提前就泡好了，”男人笑的很温暖，轻而易举就抚平了女孩略显焦躁的情绪，“还好我昨天就打算好了，要不然今天早上你就得吃其他的了！”男人笑着开玩笑。然后伸了个懒腰，便进了厨房。
女孩的视线从书上移到厨房的一块角落里。房子很大，可以清楚看到男人的动作。
她沉默着，看着他的背影。
那时候她被养父捡回去的时候，生了很大的一场病，迷迷糊糊了好几天，她最亲爱的养父亲自照料着，她听不懂他们的话，但是从那一双碧色的瞳孔里感受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暖意。那时候，养父为了让她住的习惯，特地去学了米国菜，刚到一个陌生环境的小纪宁像一只包裹起来的穿山甲，把自己封闭起来，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庄园里看着远方。养父一直叫她angel，天使，直到那一个冬天，养父赶集回来，边烤火边搓着手，大大的鼻子被冻的通红，他用不太流利的米国语和他的母语混合着说了一大推话，说他的过去，说他曾经的恋人，说第一次见到女孩的场景。
直到女孩用流利的Y语说了一个单词：“Noir。”女孩看着那双碧色的眼睛重复了一遍：“Noir，我的名字。我不是天使。”
那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的眼角泛着红，他小声喃喃了好久，最后只说了句“好，Noir，以后就是你的名字了。”
纪宁自问她不是一个重感情的人，相反，不知道有多少人说她冷血，但在那一刻，看着那个人眼角的红和颤抖的唇，头一次的感受到自己是有多无能。
虽然只是一刹那，但小纪宁依旧选择了沉默。然后默默的倒了杯水给养父。
水是泉水，很甜的味道。甜到心坎里。
……
“小宁？”低沉好听的嗓音将她从回忆中撕扯出来。“怎么了？”
“啊！”女孩的眼里尽是茫然，呆呆地，像及了树懒。男人抬手摸了摸女孩的长发，“吃饭了，小傻瓜。”
“哦……”纪宁憨笑着，小口小口的喝着粥。
过了一会，女孩一脸严肃的说：“我不是傻瓜。”
安攸毅：“……”
男人优雅的放下勺子，擦了擦嘴角，然后看着女孩认真的说，“嗯，你不是傻瓜，快吃吧！”男人笑着说，“一会喝一杯牛奶，你再睡会。”
女孩含糊的说了一句，然后继续低头喝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