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攸毅,我是不是很没用……”
女孩看着盘子里的月饼,声线平淡无奇,仿佛只是说着今晚的天气,“我的伙伴走了,而我连最基本的报仇都没有做到……”
“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拦住她。”
沉寂在自己情绪里的女孩没有看安攸毅,如海一般的视线看着窗外,巨大的落地窗前,月亮孤独地挂在天空中,显的格外明亮。
“他们的骨灰被我撒进了大海,那是我们这些人的家。我知道,我们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老天爷最大的恩惠了,可是,我还是做不到感恩戴德的说感谢命运。”
女孩抱住自己的膝盖,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我终究还是没有保护好她……”
“可你做了你能做到的所有事,小宁,他们一定不会怪你,还有沐沐,当你决定抚养沐沐的那一刻,你就担的起他们的一声纪哥!”安攸毅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忍住了将女孩捞进怀里的冲动。
“那只是我的责任。”女孩有些茫然,“其实换作是任何人,都能做到这些的吧……”
安攸毅:“……”
“张嘴。”
“?”女孩一脸懵的被塞了一块水果味的月饼。
“甜吗?”男人自己也吃了一块,然后让沐沐舔了舔味道。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个年少轻狂的少年,压根不知道低调二字怎么写。”
屋里的光不是很亮,男人长长的眼睫毛垂着,为眼圈下面打上一次阴影。
沐沐安安静静的趴在男人怀里,时不时冲他笑一下。
“我也是L大的,那时候刚刚大一,因为年少轻狂得罪了不少人,我记得当时有一个老师,也就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老是对我说有关人际交往方面的事儿,但我嫌烦,总是敷衍他。”男人一边拍着沐沐的背,一边轻声说着。
“一开始我老躲他,有时候在校园里碰面就装作没看见,他也不介意,乐呵呵的冲我打招呼。”纪宁看着男人略带悲伤的眼睛,揣摩着他此刻的心情。
“那年春天快结束的时候,老师结婚了,请我去参加他的婚礼,”男人低沉的嗓音平淡地讲着他的故事,“我没去······后来有幸见过师娘一次,是个很温婉的女人。老师对我很好,只可惜当时的我不领情,总觉得他是在瞎操心。那一年冬天,我没有去上学,和一帮狐朋狗友成天瞎玩,当时有一姑娘喜欢我,但是我一哥们的弟弟看上人家了,我没打算掺和,谁知道那女人有抑郁症,我听说那哥们一直陪着人姑娘治疗,只不过一个没防住,人没了,那哥们也疯了,那天我刚从酒吧出来,就被逮到巷子里,我一个人打对方几十个练家子,本来都快赢了,那哥们拿着刀子冲过来了,说让我去陪她······”
女孩听得入神,“后来呢?”
男人苦笑了一下,一双漂亮的深褐色眸子里蔓延着看不懂的复杂,“我当时被一棍子打的脑袋一直在响,那一刀子我本来都做好了受着的准备了······但是当我再次睁眼的时候,就看到老师倒在血泊之中了······他一直都告诉我说要待人温和,直到眼睛闭上的前一刻,还在劝我别伤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