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娜伊娃的意外要求,始毕可汗最终没同意也没反对,看女儿这一往情深的样子,始毕可汗只说明日听听李天河的意思。
于是第二天,始毕可汗唤李天河到账,并未叫其他人,账下只坐着阿娜伊娃公主,李天河显然没想到今日始毕可汗一番谈话,会令他大感意外。
“拜见始毕可汗,拜见公主”见到上面二位,李天河行了一礼,抬头看去时,却见台上父女表情都是这么奇怪,始毕可汗满脸慈爱,好像见到自己儿子一样,公主却与昨日大相径庭,抬眼偷瞄了一眼李天河,便垂下头捉着衣角摆弄。
正当李天河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时候,始毕可汗开口淡淡的道“现在没别人,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经过与众人商议,同意与唐公结盟,昨天你那番话,我回去细细深思,确实如你所说,眼下中原能靠得住的,只有唐公,所以我决定,答应你的条件”
本来李天河觉得,事情希望不大了,揍了巴图,还当庭让自己身边这位公主当着属下难堪,可万万没想到,始毕可汗竟然今日一早痛快的答应了他的条件,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古人诚不欺我也!
“陛下圣明,我们自然也不会让您失望的”李天河闻言,虽然心中大喜,但是表面依然不露声色。
早上起来的时候,李天河还心里直打鼓,没想到始毕可汗竟有这般胸襟,丝毫没提及昨天之事。
始毕可汗点点头,望着李天河道“你旁边坐着的那是我的女儿阿娜伊娃公主,昨天你们见过”
李天河道“见过,公主英姿飒爽,气魄不输男儿,着实令在下钦佩”
“那你可知,我之所以同意结盟之事,全是因为我女儿?”
“啊?这,卑职实在不知,还望陛下明言”李天河心头一惊,莫非。。。他不敢在往深处想了,立刻跪下低头道。
“真是个榆木疙瘩”看见李天河惊慌失措的样子,阿娜伊娃小声嘟囔一句,可心里却小鹿乱撞。却向李天河眉眼偷瞄。
“那我就明说了,我突厥人一向以勇士为荣耀,昨日见你力挫巴图,巴图是年轻一辈中武功最强者,我女儿便对你暗生情愫,今日之所以没叫那些老臣来,也是想听听你的意思”
李天河闻言,虽然心中吃惊,但是毕竟经历两世为人,很快便镇定下来,李渊曾经多次给他托人说亲,都被他一一拒绝了,不是他不近女色,正当年的时候,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可他觉得这时候,还不是考虑自己个人事情的时候。万一哪天在战场上挂了,不是害了人家吗,古代的文明没有现代开放,寡妇这个帽子一旦带上,是不容易摘下来的。况且,这女人身份又非比寻常人家,影响会更大。
可是自己这样的话一说出来,势必会令帐中父女二人尴尬,所以他只能一咬牙苦笑着道“这个,卑职实在没想过,感谢陛下和公主的厚爱”
“什么?”听见自己被拒绝,令始毕可汗有些意外,他其实心里是希望被拒绝的,但没想到李天河拒绝的如此干脆利落。可阿娜伊娃从小心高气傲,被这样拒绝,面色会难堪,果不其然,始毕可汗转头看向阿娜伊娃的时候,见阿娜伊娃脸若冰霜,冷的都快滴出水来了。其实阿娜伊娃也和始毕可汗一样,心中对李天河委婉的拒绝也是大感意外。
“李天河,你可要想清楚在说话”始毕可汗虽然此时脸上表现的有些气恼,可心里对李天河有多了几分佩服。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只是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回陛下,卑职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其实这也是为可汗和公主着想”李天河淡淡的道。
“哦?此话怎讲?”始毕可汗眉头一挑,颇感兴趣的问道,想听听李天河怎么说出个理由。
“卑职以为,可汗是掌管一国之君,若卑职答应此事,可汗那些臣下怎么想,会说可汗私通中原,到时候,此言一旦被坐实,可汗恐怕地位难保,相信可汗您这大汗的位置,可不止一个人盯着吧,在说公主,嫁我,乃下嫁耳,公主万尊之躯,我只是个小小的参军,恐惹人耻笑,我倒是无所谓,公主和可汗您能否承受的住这般流言蜚语?”
“此言甚是有理,可女儿这。。。”始毕可汗眉头紧皱,看向阿娜伊娃。此时阿娜伊娃早已经泪如雨下。
“既然如此说,那就请使君自便吧”阿娜伊娃虽然生性泼辣,但是也不是不知道李天河此言的道理。
李天河只得一狠心,不去看她,阿娜伊娃见他态度坚决,只得凄然一笑,刚刚升腾起来的心又一下子沉落下去,以为这辈子不会有她所想象的盖世英雄来,哪曾想在账外初次看见李天河,那颗早已冰冷的心,又活络起来。
当下只得哽咽着道“结盟之事,父亲心意早就决定答应了,切不可因伊娃之事,改变主意,因为儿女私情而改变主意,就是因私废公,此事就此打住,大帐之内,我希望你们都忘记,当我们从没说过,相信公子会守口如瓶的,父亲也不希望女儿因为这件事被人耻笑吧?”
“公主放心,公主对我一片深情,此事我定会守口如瓶,不对第二个人说”李天河低着头,不敢看阿娜伊娃的眼睛。
“哼,你知道就好”公主伸出双手,擦拭了一下眼中泪水,却突然起身,走到李天河眼前,诡异的一笑,冲李天河道“不过,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李天河心中顿时一惊,还想再说些什么,话堵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公主刚才的尴尬和难堪如烟消云散般消失了,这下轮到李天河尴尬了。
“父亲,女儿先行告退了”说罢,飘然走出帐中,留下目瞪口呆的李天河和满头疑惑的始毕可汗。
李天河行走两世,见过的女人不在少数,可这样的女子,他从未见过,但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