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春初这一时节,正是打猎的好时候,因为冬眠了整整一个冬天的动物,现在正是出来觅食的时候,野猪,野兔之类的是在林中常见的,所以,李元吉每次打猎都能满载而归。
李天河一行人骑着马,沿着一条被冻上的溪流向北而去,因为有右卫将军宇文歆的跟随,沿途驻守的那些士兵也不敢上前询问。
自有记忆以来,竟不知道太原还有这种好地方,空气清新,蓝天白云,走在这里,李天河深吸了一口气,不觉心旷神怡,就在这时,林中突然窜出一只鹿,看样子是渴急了,直接用舌头舔溪中附在上面的冰块,不时警惕的看向四周。
李天河来了兴致,一挥手命后面的人停下,从宇文歆的马上拿起弓箭,正在他瞄准准备射那鹿时,那鹿好像知道有危险一样,抬头朝李天河方向看了一眼,便向林中窜去。
李天河张弓搭箭,看着那鹿即将消失在视线里,突然嗖的一声,李天河松开了搭箭的手,箭像被按了追踪器一样,朝鹿消失的地方射了出去,最后竟跟鹿一同在远处的地平线消失了。
后面的宇文歆知道这位当朝左仆射大人能文能武,但是这么远的距离,说他射中又说不出口,睁眼说瞎话这种事宇文歆做不出来,不然怎会屡屡惹怒李元吉,只得道”大人好箭法,只可惜距离太远,让那鹿跑了”
“哈哈,你怎知让那鹿跑了?”李天河闻言却是哈哈一笑,宇文歆是武将,并且自幼习武,从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到鹿消失的位置足足有三百米,就算是射中,威力也可以无视了,除非天生神力。
“仆射大人,莫非。。。”宇文歆不敢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他自己都不信。距离三百里地,一箭射中活物,就是李广在世也不大可能做得到,但是看李天河自信的神色,宇文歆开始怀疑自己。
“走,上前一看便知”李天河看宇文歆不信,策马扬鞭,朝鹿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身后众人虽半信半疑,但是看左仆射这么有自信,也不免好奇起来,在宇文歆的带领下,众军士也追了上去。
追上前去,跃过地平线的半山腰,依然没看见那鹿,宇文歆当下心道“怎么说当今左仆射也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这种不服输的劲头是好事,显示我大唐朝气蓬勃,可三百里开外一箭射中,未免有些荒唐了”
李天河命令身后军士四下搜寻,他确信自己射中,而且鹿就在不远处,因为他已经闻到血腥味了,对于常年在沙场征战的人来说,对于血腥味比常人要敏感许多。
众人觉得这位仆射大人未免太过较真了些,可是仆射大人都下命令了,连右卫将军宇文歆也下马搜寻,这些军士不敢违抗命令,装模作样的有一搭没一搭的搜寻起来。
一连搜寻半个多时辰,却依然一无所获。
“快来看啊,鹿在这里”就在李天河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有个军士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叫嚷了起来。
众人循声赶过去,发现一头鹿躺在一颗大树底下,身上插着一把箭,血还在外流,显然是刚刚被李天河射中的那头鹿,可能是距离太远,箭射中后没插多深,给了鹿一丝逃离的机会。
后来血越流越多,鹿渐渐体力不支,最终倒在了这颗树下。三百里开外,一箭射中死目标都难,更别说鹿这种活物。
“仆射大人真是天生神力”宇文歆叹服。
就在众人围着这头鹿,准备开膛刨肚取肉的时候,突然林中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风声,李天河一抬头,只见齐王带着手下士兵仓皇逃窜,后面追着他们的竟然是一群野猪。
齐王带着十几名手下正追着一只野山羊满山跑,野山羊身形矫健,齐王废了好大力气才追上,将其射杀,没想到突然从林子后面冲出四五只野猪。
野猪体型巨大如同公牛一般,光露在外面的獠牙就有十多公分长,齐王打了十多年的猎未曾见过如此巨大的野猪,况且还是四五头,当下拨转马头夺路而逃,身后的齐王亲兵虽然有枪,但是那野猪皮糙肉厚,连刺几枪根本扎不进去,反而令野猪更加狂躁。一路追赶齐王等人。
“宇文歆救我”齐王在马上惊慌失措,吓得魂飞魄散,突然见到宇文歆,在马上扯着嗓子大喊道。
四五头野猪撒腿狂奔,动静真不小,林子中光秃秃的树干都被野猪震的左右摇摆,宇文歆见齐王被野猪追赶而来,立刻大喊一声“保护四殿下”很快,手下几十名士兵挺着长枪一字排开,放齐王进去,与野猪对峙起来。
五头巨大的野猪看到对面人摆开阵势,也不敢轻举妄动,马上停下脚步,警惕的看着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见过如此巨大的野猪,内心极度担忧,因为野猪皮糙肉厚,寻常野猪一枪锉上去,根本伤不到半分,更别说这种个头像公牛一样的野猪了,真一枪锉上去,只会令他们更加凶狂而已!
“快快快,挡住它们,挡住它们”见野猪攻势被自己手下将士暂时唬住了,齐王一边气喘吁吁的喊着,一边从马上下来,换匹马就要跑。打猎这些年,从未见过如此凶猛巨大的野猪。一时间晃了神,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四殿下不必如此惊慌,先歇歇,看在下对付这几头野猪”李天河一看李元吉上马想逃,一把拽住马缰道。这时候齐王不能跑,野猪野性难驯,野猪现在之所以没有进攻,是因为还没摸清这群人的来路,一旦齐王骑着马跑了,势必会招至野猪发狂追赶。从这时候起,太原就上演了齐王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跑路,李天河则不管什么时候都出来按住齐王跑路念想的故事。
“你?你是谁?赶紧给我松开”齐王不认得李天河,但是看着此人如此大胆,竟然敢阻拦,顿时怒向胆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