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办公室出来，早自习已经结束。
尚伟劫后余生，满脸兴奋，“心远，你妈真是太给力了。”
沈梦琦也是好奇：“对了，你们什么时候串通好了，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聂心远简短回答，“今天早晨，你起晚了。”
这是什么情况，心远你怎么知道梦琦起晚了？尚伟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
学校动作麻利，隔天广播通告，聂心远和佟桐的沙画获得晚会最佳创意奖，又宣布佟桐个人获得市里艺术扶持。
聂心远对此毫不意外，尚伟和沈梦琦听后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但两人都明白，聂心远这是给人做了嫁衣。
聂心远本人没有意见，尚伟也不好多说，可他气愤，气愤学校的安排。
沈梦琦了解聂心远，他不想做的事，没人能强迫他，既然学校已经通知，想必是聂心远提前知道，默许了这种安排。
沈梦琦不清楚这件事背后的猫腻，她也不感兴趣。
可连尚伟都清楚的那些好处，聂心远又怎会一无所知。
晚会节目里，沙画并不出彩，唯一的亮点是聂心远，佟桐借了聂心远的名得了最后的好处。
而聂心远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却是一个字都没同她提起。要说不生气，那是假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所有的事都是透明的。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不清不楚的事。
聂心远没有主动说，沈梦琦也没有追着问。距离的产生不就是这样开始的吗？
你没有义务向我交代所有的事，而我好像也没有立场去追根溯源。
从那一刻的欲言又止开始，两人的关系就注定被重新定义。
佟桐这个人，这个名字，像一根羽毛，轻轻的落在沈梦琦的心头。
当天晚上放学，在校门外，沈梦琦又一次见到了那个女孩。她穿着单薄，在寒风刺骨的冬日，依旧保持着风度，像一朵盛开的娇花，不失美丽。
佟桐脸上挂着笑，同几个不熟悉的同班同学寒暄。得了扶持，她像是有了底气，终于有时间和同龄人站在一起说笑，不用着急去画室打工。
她背对着校门，没能及时发现聂心远，还是同伴提醒，她才回头。
聂心远于她有恩，今日得到通知，她很想去找聂心远当面致谢，可想起他身边的女孩，不清楚两人的关系，怕被误会。此刻偶遇，真是天赐良机。佟桐往边上走了几步，主动打招呼。
聂心远看到佟桐像是在等自己，慢下脚步。
“可以借一步讲话？”佟桐笑着看了看沈梦琦，像是征求她的意见。
沈梦琦没有说话，也只是礼貌微笑。
聂心远没有多想，眼神示意沈梦琦等一下，就和佟桐往前走了几步。
“聂心远，真的很感谢你的帮忙。”佟桐发自内心的道谢。
“客气。”聂心远语气平淡的回应。
“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我时常帮人怕创意画，但凡需要画的东西，我都可以，你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我不收钱，免费给你画。”佟桐这话倒是诚意十足。
“好，还有事吗？”聂心远插着兜，满脸疏离。
“没有了。”佟桐尴尬的目送聂心远离开。她又想起老师的话，这样的聂心远，他们怎么会是朋友。
回去的路上，难得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沈梦琦很讨厌冬日的寒风，它总是吹的人格外清醒，清醒的面对内心的灰暗和无名的烦躁。
聂心远几次张口，想说说晚会的事儿，可前因后果，佟桐的事儿又不能说，既然说不清楚，索性干脆放弃。他想着，日后都不会再有交集的人，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
两人并肩走着，明明挨得很近，可又像隔着什么。
直到回到家，吃了晚饭，沈梦琦的心情依然很低落。从听到通告，见到佟桐，她就不对劲儿，这些细微的情绪变化，她自己很清晰的捕获到。
沈梦琦是个心里很明白，但愿意活的糊涂的人。她只是没有经历过感情，分不清吃醋和嫉妒。
就像现在，她将自己的烦躁归结于心胸狭隘，她讨厌自己莫名其妙的嫉妒和对优秀女生的敌视。她向来看不上那些每天以贬低她人来获得优越感的人。如今，她却长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真是让人绝望。
沈梦琦是那种善于从自身找毛病，发现自身问题的人。这种人往往很容易进步，却活的很累。
年少时总会遇见各种各样的奇离古怪的烦恼，这些烦恼背后带来的伤害和伤痛都轻易的被掩盖。每个人都在为着学业奔波，好像高中三年最大的事儿就是学习和考试。
终于，在大家的期盼中，迎来了一中高一年级最为重要的分班期末考。
尚伟从前天就开始紧张，而沈梦琦和聂心远，在没有佟桐出现的日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亲近。
此刻他们正站在考场外等待老师开门。
“心远，你考完就出来？还是坐到最后。”尚伟的紧张肉眼可见，他不停的走来走去。
“考完就出。”聂心远靠着墙，很是悠闲。
“梦琦，你呢？”尚伟又转头问沈梦琦。
“我写的慢，可能会晚一些。”沈梦琦看着尚伟比自己还紧张，有些理解。
“别啊。你们一交卷，我就慌。外面这么冷，出来还不是站着，打铃交卷不好吗？”尚伟内心发苦，他答题速度不慢，可总喜欢拖到最后交卷。
这次考试学校很重视，考场座位按上次月考全校排名排序。而上次排名，三人成功霸榜前三。也就是说，他们三人前后挨着。
也许每个人的答题速度不一样，习惯也不一祥，有人喜欢一次答完不检查直接交卷，而有人却是无数次检查才能安心。可不管怎么样的习惯都避免不了一个定律，那就是只要有人开始交卷，大家就会心慌。
聂心远还是了解尚伟的，知道他有紧张的毛病，“提前二十分交卷，你答完检查一次差不多了。”
尚伟还想再挣扎一下。
聂心远一个眼神过去，“上次月考，你改错了几道题？”
额，改错了好多小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