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糖葫芦咯,十文钱一个糖葫芦喽!”
“新鲜的肉馅包子,看一看瞧瞧唉!”一群壮汉婆娘聚在街头,当街吆喝着。深秋晶亮桂子溃烂成泥,却不掩桂香,随着南风飘遥过市,便也蕴了几分烟火气息。
明伶踩着鼓点,罗花碎裙捣碎几分秋意,软柔馨香的衣袖抚过君王的鼻尖,伴着余音挑眉一笑,动情了整个秋湖,妩媚了整个江南。
孩童手中馋人的吃食,宫宛里传来的缥缈歌声,无一不让人心生向往。
“这古代的街市,倒是热闹。”洛小浅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地走着。还是那身黑衣,衬的肌肤雪白,眉眼皆如画中人,亮眸是不掺半点杂质的黑,似被浅淡的雾气染上了一层滤镜,引得了不少人斜眼观看。
这个空间是虚假的,只是一个凭空幻想出来的框架罢了,空间内的所有人和物都可以在一夕之间化为泡影。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空腹执行任务真的很难受。
洛小浅侧身,眸底的惊艳之意快装不下,径直走到一家糖人铺旁:“老板,给我来支糖人。”
掌店的老头头上顶一匹驴布,垂下的那一角掩住他那昏黄的老眼,纵横沟壑的老脸宛如粗麻缠绕,他凝视了她一会儿,才笑道:“好嘞,这就去给你拿。”伸手的那瞬间,破漏的袖口里露出一双伤痕交错的手,手腕上竟还印着一朵淡紫色的花,花瓣肆意蔓开,生的章乱而又无序。看着竟有些让人心烦意乱。
洛小浅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将视线移开,转向别处。老头摘下一只糖人递给她:“拿好啊姑娘,十文钱。”
她笑笑,直爽地从腰包里掏出一块碎银子:“不用找了。”随后伸手正准备去接,却被一道声音阻止:
“这只糖人我要了。看谁敢跟我抢?”
那老头闻声,吓了一大跳。看见那人是谁之后,脚下一个踉跄:“安……安常郡主……”
洛小浅这下恼火了,漂亮的杏眼微斜,暼了那女人一眼:“没看到是我先来的吗?上一边排队去。”
“你……你这个刁民,竟敢对本郡主不敬?”随后又瞅了瞅洛小浅的打扮,不禁耻笑一声,指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细细摩挲着袖口上名贵的古香缎:“呵,本郡主还从未见过如此粗糙的布匹,今日倒是见识了。”
后又欲伸手触摸洛小浅的衣角,却被她挡了一手,“郡主切莫欺人太甚,过了火可就不好了。”说罢邪魅一笑,稳稳接过糖人。
“这姑娘疯了吗?竟敢用这种语气对安常郡主说话……还记得吗,上次就因为一个文弱书生不小心顶撞了郡主,郡主叫人把他的双眼都戳瞎了……导致那书生前途尽毁。”
“是啊,况且这姑娘还天生丽质,多好的人啊,希望不要因为得罪郡主而掉了脑袋……”
“唉,谁说不是呢……”
众人的议论声低若细蚊,却还是被洛小浅捕捉到了些细节:“你们说,郡主曾在此地大开杀戒,弄瞎了那书生的双眼?”
群众瞬间鸦雀无声,刚才开口的那几位年轻人此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梗着不说话。毕竟谁都知道,这要是谁发话了,那横竖都是一死的结果。
洛小浅见没人说话,悠哉地舔了口糖人,阴线却沉了几分:“没听清是吧?我最后再问你们一次……”拖了些余音,幽冷之感环绕,“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在场的众人们纷纷打了个寒颤,明明语气很温柔,却叫人脊背一冷,汗毛倒竖!
“我说,我说!”终于,人群中冲出一人,鼓起勇气看向安常郡主:“就是这个毒妇,害死了我哥和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