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深秋,学校已经组织了两次月考和一次期中考,这三次考试已经把我烤的外焦里嫩,尽管我自认为非常的用功,连身上的肥肉都掉了一大圈,可是分数和排名一点面子也不给。全班62个人,我的成绩一直在第40名至50名之间徘徊,这让我心中十分郁郁不欢。我拿着只有53分的物理试卷躺在床上发呆,有种想哭的冲动。露露提了大包小包回来,坐在书桌前就开始小口喝酒。这时我和她还是处于半生不熟的状态,我走过去试探的问:“可以卖两罐酒给我吗。”她抿抿嘴“送给你吧,今天和我男票一起去市里大超市买了好多存货。”我不好意思的靠着她落座。她随手递给我一罐百威,然后我就开始生猛的往肚子倒酒,好像是在喝茶,露露喝酒的样子很优雅,迷离的眼神,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玩弄着易拉罐,桌上的复读机循环播放着孙燕姿的遇见。兴许是酒精的作用,我肆无忌惮的趴在桌子上哭,她递给我纸巾示意我擦擦鼻涕眼泪。我顺势向她哭诉:“我从小到大成绩都是数一数二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破学校,不管我怎么努力,成绩还是上不去。读书真的好累啊……”我一股脑说了一大堆,她没有打断我,又帮我开了罐酒递到我手里。徐徐地说:“你这算什么,我刚进一中的时候,是分到零班的。”我咂舌“原来你这么厉害,听说分到零班的,将来都是考清华北大的学霸呀。”这些似乎都与她无关,她云淡风轻的说:“可后来在学校的路上遇到他,我们属于一见钟情吧,谈恋爱后成绩急剧下降,学校就把我降到平行班了……”我在她脸上看到的是幸福的表情。她说:“学习没那么重要,人生还要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我低低的说:“是啊,至少你还拥有爱情,你还是赢了。”她吐吐舍头“干一下,人生得意须尽欢。”几瓶酒很快就喝完了,露露说“太困了,我就直接睡觉吧。”我们第一次互道了晚安,我给她关了台灯,摸黑躺下床,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喝这么多酒,经验不足,嘴里淡然无味特别的渴,摸索着出了房门去找水喝,客厅里有微弱的亮光,走近才发现张泽和李子峰坐在电视机前,津津有味的看着足球比赛。我跑到饭厅喝了几杯水,找了张小板凳搬到客厅,此时李子峰已不见人影,我猜他应该患有异性恐惧症,要不然从没见过他和女生说过一句话。我还应该感谢他把这么好的位置腾出来。这是一场世界杯青年足球赛,梅西还是个替补。我指着电视里的梅西说:“真帅耶,过球都那么厉害。”张泽不屑的发出一声:“切,我怎么没看出来有那么厉害。”他的话又激活了我爱打赌的臭毛病,“要不我们打个赌,我赌阿根廷队赢。”他盯着电视说“可以啊,那输了怎么办。”我托着双腮闷了半天“哈,谁赌赢了就弹输的那个脑门三次。”说罢伸出三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两下,他似乎也很有兴趣的说“可以。”因为有了这个赌注,我们看球的热情更加高涨了,阿根廷队进球时,我就兴奋地敲自己的大腿,得意的朝他比个V。他也会时不时的发出泄气的声音。最后我赢得了这场赌注,我笑眯眯的扯住正要起身离开的张泽,“你忘记了输的要被弹啊。”他语塞“不会动真格的吧。”我不理会他,凑到他眼前,满口酒气喷在他脸上:“乖乖的把脑袋伸过来.”可能是味道太难闻,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卷着,鼻子坚挺,小麦色的皮肤找不到一点瑕疵,即使是这么一张英俊的脸,我也毫不客气的在他脑门上使劲弹了三下。他吃痛的摸着脑门,“唰”的一声就消失了。剩我一人还在那傻乐傻乐。
脑袋昏昏沉沉的,我艰难的走回房间,躺在床上随意卷了条薄毯,嘴里吐出浓烈的酒香味,思绪馄饨,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有些地方好像做出格了,可是越想脑袋就越疼,我用手锤了锤将要炸裂的脑袋,极其疲惫的翻了个身,便迅速坠入睡梦。睁开眼时已经七点多,琴姨在门外吆喝:“林真伊,快点起床啊,晚了上学都得迟到了。”我腾地从床上爬起来,麻溜的换上衣服,三下五除二的刷牙洗脸,头发随便梳了几下,拎着书包火急火燎的往外赶,张泽正蹲在门口系鞋带,由于速度太快,我已经来不及刹车,等他一抬头,始于惯性,便撞了上去,只见他反应敏捷,伸出手挡住我将要倒下的身体,我心下暗暗松了口气,站稳后,不好意思的冲他微笑,自嘲道:“多亏有你,要不然我肯定摔得很惨,谢谢哈。”他淡定的说“不客气。”
琴姨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你们两个怎么还没走,要迟到了哟。”我们这下才反应过来,张泽二话不说的往外跑,我弯腰套上鞋子,急忙追上去,可是不管我跑的多卖力,依旧追不上他的步伐,只能认命的跟在后面跑,累得气喘嘘嘘,恍惚间想起了昨晚的情景,不禁面庞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