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言えずに隠してた昏い过去も
那些被隐藏的,难以启齿的晦暗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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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趴在天桥的栏杆上,似是疲惫地闭上眼。
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外套口袋,找出烟盒和火机,叼起一根点燃。
呛人的浓烈烟草味在她的口中蔓延开来,她用双指夹住烟,随即轻轻吐出一个白色的烟圈。
手机铃声此时突兀响起,在凌晨的,只有路灯还在微弱亮光的天桥上显得格外刺耳。
下次再换一个铃声好了。她略显烦躁地想着。
拿出手机,看也没看是谁就划到接听页。
“……小唯。”带着磁性的男低音,按理说是格外好听,却让她无端生出些火气。
“你在哪里?快点回家,已经很晚了。”丹尼尔在电话那头皱了皱眉。
“……”唯一还是没开口,猛地吸了一口烟,不出意料之外地被这款烟又呛又爆的口感呛到。
“你又在抽烟?”丹尼尔很是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嘛,我日理万机的老哥,这种小事可配不起你来管。”唯一终于开口,却是嘲讽意满满的呛人话。
“没电了,拜拜。”她不想再多说,挂掉电话,果断把手机关机。
她可一点也不想跟那些“Hero”扯上关系。
逃课,酗酒,抽烟,打架。
以上是她烂泥般的人生。
或许在那件事发生之前,她还憧憬着【Hero】,可是现在,她倒是越发觉得这个词的好笑。
她蹲下身,将燃烧到尽头的烟在地上摁灭。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着天桥的另一头走去。
拜托,她可是——早已腐烂在烂泥里的尸体啊。
脸上,脖子上,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难以消去的淡粉色伤疤,张牙舞爪地显示着她难以启齿的晦暗过去。
自己真是……太恶心了。
【2】
雨が降り止むまでは帰れない
残留在心中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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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迷迷糊糊的安迷修被一阵敲门声弄醒。
他隐约猜想到门外的来客是谁,披上一件外套后便去开门。
“啊……唯一小姐。”果不其然。
唯一穿着浓绀配白色的短袖水手服,裙子也在膝盖之上,没有穿长袜。就连唯一可以保暖的外套都是薄薄的驼色针织外衫。
雪白色的半长发还未及肩,由于被夜露浸湿,本来的自然卷也变得有些沉重。
“咦?唯一小姐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安迷修被她那副寒露湿重的样子吓到,连忙侧身让她进屋。
去房间找了一条厚厚的羊毛毯帮她裹好,又去厨房冲了一杯热可可。
他把热可可递给裹着毛毯缩在沙发里的小姑娘,然后打开暖气,让她能在这个寒冷的夜晚更暖和一些。
“怎么又不回家?”他斟酌了一会,试探性地开口,“还又抽了烟?”
即使烟草味已经被夜风冲得很淡,却还是残留着淡淡的气息萦绕在她身上。
“啊,对啊。”
她很随意地承认了,表情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又跟你哥哥吵架了?”
安迷修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唯一,就是她离家出走,还浑身酒气地醉倒在巷子里。
自那天他把她捡回来以后,小姑娘每每不想回家,就来他这里蹭一蹭。
“……没,是那家伙太烦了。”唯一撇嘴,似乎是很不喜欢她这个哥哥。
安迷修有些哭笑不得。
他作为一名已经开始实习的英雄预备役,论如何安慰需要救援的群众可以信手拈来,但如何跟一个明显叛逆期的国中生小姑娘谈心倒是让他苦手不已。
更何况这怎么看都不止是普通的叛逆小姑娘。
不论怎么看都是个有故事的孩子。
安迷修想了想,罕见地没有释放自己的直男本性,只是安抚地对她笑了笑。
“要看一会儿电视吗?”好在明天是周末,他可不想因为睡眠不足上课打瞌睡而被他的班主任揍。
随即他打开电视,找了一个据说很好看的电视剧——同班的维德友情提供。
过了半晌。
“你怎么穿着品如的衣服?”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得把它贯彻到底呀~”
世贤深吸一口气,对着艾丽笑起来:“你好骚啊~”
唯一:……
安迷修:……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安迷修家。
唯一转过视线,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安迷修:“原来……”
“不我没有。”
“我……都懂。”
“真没有!”
“我能理解,不要担心。”
“都说了没有啦!!”
果然洗剪吹都是不可靠的!
【3】
たくさんの远回りを缲り返して
绕了太多的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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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安迷修醒来时,已经到大中午了。
唯一早就离开。
安迷修看着盖在身上的毯子,以及已经洗干净的杯子,尤其是看到摆在餐桌上的保温盒里的简单的煎鸡蛋时,不由笑了一下。
唯一终究是个温柔的人呐。
即使她不会成为Hero,也不会做一个Villain。
这就够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她的双眼,都完全看不见啊……
或许是她的元力?
心里浮现出一双暗淡无光,没有焦距的琥珀金眼眸,他不由得有些失神。
或许唯一的过去不是他能够过问的,但是,不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会把她拉到阳光之下。
【4】
马鹿ばかしい纲渡り膝に渗んだ血
那次愚蠢的走钢丝膝盖上渗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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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知道安迷修的心中想法,否则一定会嗤笑一声,然后马上跟安迷修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阳光早就抛弃她了。
她穿着昨天的衣服,上面带着些烟酒味,还有些皱巴巴的。不过她根本不在乎。
迈着略轻快的步子走进便利店旁边,开机买了两罐咖啡和一包薯片。
在便利店店员的例行“欢迎下次再来”中,提着塑料袋拐进一条就算在中午也阴冷潮湿的黑摸摸的小巷。
靠着脑波的作用,她毫不费力地找到坐在一片血泊之中的高挑的男人。
奇怪的私服衣品,比他自己都高的长柄镰刀,缠满全身的绷带。
艾扎克·佛斯特。
他的照片就印在在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通缉单之中。
给人造成无数恐惧的杀人鬼。
“死没,红秋裤。”唯一没用力道地踢了他一脚。
“哈?!你说什么啊,老子怎么可能受伤啊?!”扎克的由于裹着绷带看不清楚的池面脸立马颜艺起来,“我可是靠谱的成年人啊!”
造成无数恐惧个屁,她看他就是个脑袋缺根筋的只剩下四肢发达的傻逼。
唯一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血都是那个女人的。”他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早就冰冷的女人的尸体。
“哦。”不然呢?开个玩笑啦。
“你喝不喝,不喝拉倒。”她递出去一罐咖啡。
扎克没说什么,直接接过去。
“怎么这么苦……”
“让你清醒点啊。”
可恶的家伙,迟早杀了你!
要不是你那面无表情的死鬼脸和假惺惺的笑让他觉得恶心,她早就死在他镰刀下了。
真是讨厌!
“扎克,你说,人真的会遇到自己的救赎吗?”就算是我这种烂泥里的家伙,“真是太好笑了,明明都说要摒弃以前的一切,却还在肖想这个。”
“哈?不知道。”扎克有些不耐烦地胡乱抓了把头发,“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
“也是,你就是个傻逼。”
“你想死吗?!”
【5】
最後にあなたが教えてくれた
有些幸福错过了就不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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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骂骂咧咧走远的扎克分别,唯一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决定回家一趟。
反正这时候丹尼尔也去上班了。
回家洗了个澡,穿着长袖的睡裙,坐在沙发上擦着头发等外卖。
还没等来外卖,倒是先等来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回来了?”丹尼尔有些意外地挑眉。
“你没看到吗?”唯一从沙发上站起,看都不看丹尼尔一眼就要上楼。
“小唯!”丹尼尔皱眉想追过去,却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好,我知道了,马上就来。你们先稳定住敌人的情绪,不要让他伤害到人质。”
丹尼尔迅速穿好鞋,一边指挥着一边跑出门。
又是这样。
唯一的表情完全冷了下来,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阴郁。
如果不是……我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子。
什么“唯一”,明明是比“之一”还要不重要的存在。
如果当时他没有那样选择,如果他没有说那样的话,甚至就算只是表情上的一些动容……
她忘记不了当时的绝望,直到现在也不愿原谅。
鲜少有情绪波动的唯一此刻的表情可谓是狰狞。她目眦欲裂,浑身颤栗着缩在楼梯口。
苟延残喘地活着,她还真是贪生怕死。
索性关闭了元力使用,脑波构造在脑内的简单线条画面也失去踪迹。
仅剩一片没有一丝光线的黑。
她什么时候才能是真正的唯一呢?
明明,只要哄哄我就好了,我很好哄的啊……
【6】
溢れてやまないのは涙だけ
便只有眼泪不禁溢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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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坐在楼梯上,将脸埋进膝盖,缩成一团,正如那年一样,发出轻轻的呜咽声,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丑丑的……可怜虫。
电视上的实时转播正在报道丹尼尔所处理的事件,白衣的英雄悬浮于高空,神色凛冽,金眸威严。他挥手降下巨大的白色盾面,上面点缀着黑色星星。
“英雄【代行神旨】!被誉为[大天使长]的第一英雄!他来救我们啦!”
“英雄来了!我们安全了!”
都去死吧。
唯一征征地听着,心里再次漫出苦涩,难受地快要吐出来。
“总有英雄会来救你们,可是怎么没有英雄来救我呢……?”
都去死吧。
就算是再无助,再绝望的嘶哑着嗓子求救,英雄们只会露出“没办法”的表情,任由她被伤害。
说什么保护群众,连自己的家人都能舍弃的家伙,真的算是英雄吗?
太可笑了吧。
桌子上放着丹尼尔顺手拿回来的外卖,已经冷掉了。唯一吃了一口,只觉得无限的恶心,俯身呕了起来。
什么都吐不出来,就像她那颗即将烂掉的心脏,无法发泄,无法缓解。
都去死吧。
她开始有些羡慕扎克,至少他随心所欲,从不憋着自己。
而她自己,说什么要斩断跟过去的一切联系,却还是藕断丝连地放不下。
哇,自己难道是蓝染吗?唯一有些自嘲地想。
都去死吧。
【7】
夏は秋の背中を見てその顔を思い浮かべる
却还是向往天空?反复做着同样的梦这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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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取高等私立中学。
“喂喂你们在搞什么啊。”有着白色长发的少女瞪着死鱼眼,“不要在学校天台打架啊我说了多少次了。”
几个不良少年排成一排,规规矩矩地标准土下座。
“啊勒,你们真是麻烦,又增加我的工作量……今天就去辞职吧……”
地上的不良少年都缩了缩,想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每个人一份检讨,一万字。还有,打扫全校的男厕所一个月。”少女顿了顿,“能不能做到。”
能能能!
不良少年们拼命点头。
“真是麻烦……”死鱼眼仿佛失去了最后的光彩,“雪乃——教育工作就靠你了。我去补觉。”
“欸?花酱真是的。怎么老是一副睡不够的样子啊。”天台又上来一个水蓝色长发的少女。
——辉夜花和北原雪乃,竹取私立中学风纪委员。
“我去看一下,唯一酱还没来。”花一边走下天台一边随意地朝身后挥挥手。
“嗨嗨。”雪乃只能点点头,开始做费心费力的收尾工作。
“啊,唯一酱。”花刚走到校门口,就看到远远走来的唯一。
唯一挥挥手,加快脚步跑来。彼时在家里哭过的样子已经悄然不见踪迹,恢复了平时一贯的随性。
花看了眼手表:“都快放学了你才来。”这学期的出勤率要不是她和雪乃以公谋私,估计连一半都不到吧。
“再过几个月就马上要升学了,出勤率可是个大问题呀。”花稍微动了动死鱼眼。
“嗨嗨。”唯一随意地应着。
要说唯一为数不多的被她所承认的朋友,就只有辉夜花和北原雪乃了吧。不仅如此,连Line里的好友都少的可怜。
北原雪乃是大小姐出生,而辉夜花则来自学院都市。两个人的交际圈可以说是都很广。
唯一仔细打量了一会花,雪白的长发,澄澈的绿眸,红色的团子眉,精致的轮廓以及白皙的皮肤。
她又不正经起来:“花,你这么好看,真的没有男朋友吗?”
“没有,怎么可能。”语气与平时无异,如果她的死鱼眼没有一瞬间瞪圆的话,真的很可信。
哦,双重否定表肯定,那就是有了。
雪乃好像跟雷家的其中一位走得近,就是不知道是大的还是小的。
“只是喜欢的人而已。”
哦呼。
学院都市……学院都市的话,能有谁?
并不熟悉学院都市的唯一陷入沉思。
花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别想了,今天不是跟齐木约好了要一起去吃新开的那家咖啡果冻吗?”
啊。唯一想到那个面瘫脸的蔷红色短发头顶绿色棒棒糖的自称“普通男子高中生”的狂热咖啡果冻爱好者就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