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呀?”
林玉琴一惊,跟来的两个伙计,分明是打手的模样,这是要做什么?
“大掌柜的吩咐,你们最好不要乱动,否则,可别怪我这两个兄弟手黑。”
那伙计毫不客气,直接让另外两人强行拉住林玉琴和福伯,就要把他们拉到楼上,控制起来。
“放开我!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做什么啊!”
林玉琴惊呼起来。
周围的人也都看了过来。
咄咄目光,顿时让林玉琴觉得颜面尽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怎么和抓贼似得?
她这辈子都没做过什么坏事,凭什么抓她?
“你给我老实点!”
来到大掌柜的屋里,伙计用力推了林玉琴一把,把她推到椅子上。
“大掌柜,人带过来了!”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林玉琴怒斥道:“你们凭什么抓人?”
“凭什么?”大掌柜的冷冷一笑,道:“你是谁家的娘子啊,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林玉琴不明所以,茫然无知。
“呵,你就别装了。”
伙计脸上露出一抹嘲讽。
打量着林玉琴身上的破旧衣服,就知道她是没钱的人。
家里怎么会有宝钞?
这玩意儿在汴梁城里,据说都成了身份的象征。
能弄来一张百两宝钞,都已经能显摆一阵子了。
冠军侯他老人家的银庄,是什么人想存就存的?
“说,这张宝钞,是你偷的,还是捡的!”
林玉琴闻言,顿时涨红了脸。
偷?
她这辈子别说去做了,想都未曾想过。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小偷一样,被人给抓起来。
“你们……你们血口喷人!”
林玉琴看着那张银票,争辩道:“那是我家的银票”
“呵,你还嘴硬?一会衙役们就来了,你再怎么狡辩也没用!”
伙计哼了一声,一脸厌恶。
这要是出了事,他第一个吃不了兜着走。
卷铺盖滚蛋都是好的。
甚至会赔上一家老小!
“你们都一把年纪了,还干这种丢人的事情,要不要脸了?”
伙计喋喋不休的嘲讽,让林玉琴再难容忍。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还讲不讲理了。”
林玉琴挣扎起来,那伙计见这女人竟敢反抗,抬手一巴掌就要打过去。
“放开我家夫人。”
龟缩成鹌鹑状的福伯见状,大吼了一声。
“欺人太甚,你们欺人太甚了,还想打女眷吗?。”
福伯的一嗓子,把那伙计吓了一跳。
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还敢跟我硬气?”
那伙计抬手就是一巴掌。
“老不死的,你他娘的给我老实点!”
顿时,鲜红的指印,出现在福伯的脸上。
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染红了雪白的胡须。
林玉琴见状,整个人都吓呆了。
这些家伙竟然真的打人!
而且还是福伯这样的老人。
“你敢打福伯……我跟你拼了!”
林玉琴红了眼,好似发疯了一般,就要扑过去。
可她一介女流,哪里是几个伙计的对手。
一下就被人家推倒在地上。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个泼妇竟敢在我家银号撒泼。”
大掌柜一拍桌子,吼道:“把他们给我绑起来!”
几个伙计立刻将林玉琴和福伯推到椅子上。
找来绳子,七手八脚地将两人的手脚绑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
林玉琴挣脱不开,泪眼婆娑。
“你们凭什么,凭什么这样欺负人!”
“凭什么?”那伙计冷笑着道:“我差点被你害得家破人亡,你可知道?”
“你知道这张银票是什么来历吗?你一定不知。”
“这是五洲商社的宝钞,冠军侯老人家提笔签发。”
“而你手里的这张,是十万两的宝钞。”
“十万两啊,你这辈子见过吗?你敢说这宝钞是你们家的?”
伙计气得脸色发紫,他刚刚真的魂都吓飞了。
林玉琴竟然想要把银票里的银子都取走。
真让她做到了,他被砸成肉渣卖了,都赔不起。
而且丢了宝钞的人家,能放过他,放过他们银号吗?!
就算他们银号有贵人撑腰,也不一定是这宝钞主人的对手吧。
林玉琴闻言,浑身一震。
十万两?
这宝钞里有十万两?
她嘴巴微张,难以置信。
苏家为了宝船坞的生意,压进去了几万两,就已经动了筋骨。
而这里面竟然有十万两!
“现在后悔了吧?晚了!”
看到林玉琴吓得面色苍白,银号的大掌柜可以肯定。
这宝钞绝不是林玉琴的。
否则,她怎么会有这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能拥有这种宝钞的人,哪一个不是位高权重,非富即贵。
得罪了这种人,他们银号也别想好了。
“还好及时发现了蹊跷,挽回了损失。这要是找到失主,也许大功一件呢。”
大掌柜的心中得意,福祸相依啊,今天没准是因祸得福了。
若是能包握住机会,受到这银票主人的青睐,没准转眼之间就能平步青云!
“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掌柜的背负双手,满心向往。
而看着林玉琴和福伯的目光,却满是嫌弃和厌恶。
“既然无话可说,那不用再问了,你们几个,把这两人给我送到江宁县衙,顺便打听打听,是哪个贵人丢了宝钞。”
一听到县衙二字,林玉琴顿时打了个激灵。
那里是人去的地方吗?
据说进门就要先挨板子,若是没有银钱打点,那些如狼似虎的衙役能把人给打死。
而且身为女人更惨,那些衙役就不是人。
是人,谁去做下九流的衙役?
“江凡啊……你个催命的家伙啊。”
林玉琴满心绝望,嚎啕大哭,泪如雨下。
“我就知道你是个催命鬼啊。”
“家里弄来四个活祖宗不说,又塞给我一张烫手的票子。”
“我们一家,这次是真的被你给害死了啊。”
这时一辆三套马车正在银号的楼下经过。
车内很安静,无人吭声,都是沉默。
苏晚晴还在左右为难,觉得自己不好把话挑明。
她甚至怕如果揭开了江洋大盗的身份。
该如何面对江凡。
他这时虽对自己百般呵护,可到时为了自保,会不会杀人灭口?
杀了他们全家?
这种书上的桥段,她可是听说过的。
“咦……这是谁在叫嚷?拼命的喊救命,怎么这么像我娘的声音啊?”
苏晚晴左思右想之际,动动耳朵,开口问道。
而马车这时已经停了,江凡一跃出了车厢。
“什么像……这就是岳母大人在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