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在大冰河中游,改道的河水淹没了一个曾经的裂谷。
裂谷中曾经有一座冬狼和他的狼孩建立的小城。
城门处有一座慰灵碑,是狼孩为他的冬狼父亲刻下的。碑上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
一匹被赶出族群的孤狼,出于对孤独的不喜,收养了一个因为面部残疾被丢弃在大冰原上的乌鲁田男婴。
在人类看来男婴丑陋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但在冬狼看来,这个四肢健全的健壮婴儿没有哪里不好的。
孤狼养大了孤儿,他们彼此伪装成游侠和动物伙伴往返于大冰原和人类聚集地讨生活,高兴时也曾经在大陆很多地方游历过。
人类对这个丑陋的孩子极尽羞辱,如果不是他的身边还跟了一匹老迈的“座狼”,他们甚至会杀死他。
丑孩子渐渐长大,他从来没有把那些人类,看成是他的同族,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做一只冬狼。
狼孩本身就和狼群存在客观的隔阂,尤其是他还是被一匹孤狼养大的。
细心的冬狼养父了解自己孩子想要变成一匹真正冬狼的渴望。
在他快要死亡的时候,靠他带着丑孩子在人类聚集地厮混多年学到的一点点魔法,他为自己的孩子完成了一个魔法仪式,也让自己的血脉再次得到了延续。
丑孩子变成了一匹真真正正、强大、健壮的冬狼!
在大冰原上开创了属于他自己的一个伟大的盛极一时的冬狼群!成为了冬狼历史上最为成功的代表之一!
他的名字是——阿格利.易皮者!盛极一时的超级狼群——易皮者族群的雄性首领。
他的伴侣是当之无愧的绝世美狼,冬狼代代称颂,口口相传的体长十八英尺(5.5米)的德拉贡亨特。
这个更雄性化的名字用在了这头超级母狼身上。它的含义是猎龙者!
典型的穷屌丝逆袭,走上狼生巅峰,迎娶白富美的故事。
故事的真实性有待考证,但是出于“驯养”狼孩需要给他们订立一个终极目标,方便增加种族向心力,提高洗脑的效果,几乎所有的的狼群首领都会在满月的啸月环节加上描述这段故事的狼啸。
这种表意丰富的啸叫声是狼语多属于高智商犬科魔法兽的通用语言。
类人生物狭隘地把语言划定成为了类人生物独创地发明,否认其他生物本身也有自己的语言。
本身又会因为巨龙语的古老和强大而没有原则的跪舔,并且还不以为耻。
在学者和施法者群体里,懂得龙语绝对是智慧的象征。
这大概算是类人生物,或者说所有智慧生物共有的劣根性。
抛开其他成见,狼语不失为一种优秀的语言。
它的语音变化不算丰富,但是表意却能做到直白明确,究其根本是因为这是一种直达灵魂的语言。
懂了就自然而然的懂了,根本不需要过多的学习掌握。
这种狼啸声在开阔的大冰原上可以穿出去很远,交换着狼群的信息,也教养着一代又一代狼群的幼崽。
一些特殊地形里,因为声音的折射迂回,这些声音可以寄托在风里,长久的存留下去。
据传说,大冰河的一些裂谷里,至今还可以听到阿格利.易皮者充满智慧的狼嚎。
大多数狼群虽然代代传颂着易皮者的传说,却基本不知道易皮变化这个仪式魔法的具体细节。
毕竟大多数冬狼都不会意义死后被别人扒皮。更不愿意原本地位低下仅仅比族群中的矮子好一点的狼孩爬到自己头上。
给路西安送了“大礼”的那个无名狼孩也是在北地的巫师塔里寻找到的线索。
前半夜的雪坑里,没有什么夸张的光影变化,只是狼皮下的血肉脏器在幽蓝色光芒下逐渐液化塌陷,将用不上的杂质以及路西安携带的衣服和其他杂物一道顺着开口挤出来狼皮。
然后液化的幽蓝色精华就顺着路西安的七窍汇入了他的身体。整天没有什么不适感,相反会觉得有一种补足,疗愈的充实感。
进行到后半夜,雪坑里就只剩下一个裹在冬狼皮里的孩子和一堆杂物了。
而相对舒服,让冒险家人格甚至有一种吃饱了的幸福感的环节到此也就结束了。
易皮变化真正涉及灵魂的部分也正式开始了。
感觉到这种变化的微妙的实质,秒怂的冒险家人格果断选择了换人。
热衷于艰苦训练的运动员人格尤塞恩.博尔特也要发誓这样的痛苦,他永远也不会有再来一次的想法了!
那张原本相对十岁孩子大了许多的狼皮像是再次获得了生命一样顺着路西安的表皮蠕动着铺展开来!
头对头,脚对脚,散发着在酷寒之地被,当做生命存在象征的灼热气息。
狼皮一点一点勒在了路西安的身上,被仅仅束缚住的躯体开始变形,像是被放进另外容器里的水。
一点一点地向一只冬狼幼崽的形状转变。
这种非自然的转变是极为痛苦的,被狼皮包裹着,就像是一只真正的野兽。
运动员控制下的身体刨动着四壁,进一步引起了雪洞的坍塌。
求生的本能驱使他努力刨动,最终在憋死自己之前挖出了雪洞。
而痛苦还远没有结束。
星际时代的基因调制和身体改造技术是卓有成效的。
但是相对于存在魔法,以个体力量为发展重点的异世界,路西安因为各种实验多次强化过的躯体依然差了许多。
而那些坚固耐用的改造素材,虽然珍惜且强力,但是依然存在生物相容性的问题。
这也给易皮变化的过程带来了更多的痛苦。
运动员在雪地上痛苦的翻滚着。虚假的记忆闪回到了突破自身极限跑入百米9秒58后的那个夜晚,那种疼痛也是如此强烈,发自肺腑,直达灵魂!
他痛苦的想要撕扯身上的狼皮,却不能完全做到,喉咙深处的痛呼渐渐变成了类似于被重创的冬狼的哀鸣声!
痛苦很快达到了阈值,他甚至能够虚幻的看到自己虚假灵魂的存在。
黑暗的内心世界,一间幽闭的监牢,不大的窗口外是璀璨的星河。
永远在十岁儿童和二十岁年轻人形态之间转化的主人格路西安.马库斯抱着腿缩在墙角。
而他坐在房间的入口和他的兄弟姐妹们一起警惕地护卫在他的身边。
他不是真正的尤塞恩.博尔特,那个地球时代最伟大的短跑运动员。
他只是一段完整的经验,一段智脑模拟量产拟真度极高的记忆,一段副作用剧烈的学习产品。
实质上,他的本质是明确的,他就是路西安.马库斯的一部分。
牢门之外的其他房间里住着的就不是了。那里面关着的都是真正的怪物!!
“吾乃大群。因为吾等人数众多!”
神父打扮的副人格半开玩笑地用圣经中的语言说出了运动员的想法。
“这不好笑神棍!你我都知道那孩子从来就不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护士打扮的女士副人格斥责道。
她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开口,在这里,这间拥挤的房间里的家伙基本都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甚至房间外一些相对友善的邻居也能感觉到一二。
运动员的心灵投影是不断跃动的,这是他在不断进入,又脱出心灵世界的表现。
进入这里更多的是为了失去身体感受,避免剧烈的痛苦,出去则是因为保证存活的责任心在作怪。
这种变化实质上是不健康的,以至于运动员听到的交流实质上是断断续续的。
其他人都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但是也只有直观了解外界危险程度的冒险家愿意完整的感受这种痛苦的细微变化。
良久,冒险家率先开口了:
“痛苦已经到了可以承受的程度了,博尔特快出去!一切为了生存!”
再一次闪现出的运动员的心灵投影已经披上了一件精巧又粗犷的狼头披风,看上去颇有非洲酋长的风范。
运动员点了点头,离开了这间拥挤的房间。
冒险家想了想,走到了角落,拽起了不断返老还童又快速长大的主人格的蓝白条纹病号服的衣领子猛烈的晃动着。
“路西安,醒醒,醒醒!六十岁的人了,意志力得好好锻炼一下!”
…………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北地大冰原上,印衬出与这冰蓝天地格格不入的金色光彩的时候,变化彻底完成了。
暴风雪则在黎明前就停下了。
并没有多强意志力的主人格在痛苦最后的余韵中沉沦。
他以第一支配人的权限控制着四肢着地,依循着来自那张狼皮的遗传本能,用长出了锋利指爪的四肢在雪地上刨动着,希望可以以此减轻痛苦!
在运动员看来,这样是极不体面的,还不如换身疾风,在肆意的奔跑中发泄痛苦。
刨地什么的看起来像是刚刚方便玩的狗。
大冰原的危险无处不在,想想肆意乱跑的危险,运动员也没有过多坚持。刨坑其实也还算不错。
变身冬狼的过程中,残疾的左小腿完整的生长了出来,虽然现在变成了一头狼,但是也能算是好消息。
待到疼痛彻底平复,阳光下的雪地上除了那个狼藉的雪坑,还有一只身长仅5英尺(1.52米)的冬狼幼崽瘫倒在一旁。
不是一般冬狼幼崽那种灵动狡黠的眼神,这个狼崽的眼神是极为灰败的那种,看起来活像一个被玩坏了的布娃娃!
听着风中回荡了几千年的狼啸,直入灵魂的狼语让路西安大致知道了易皮者的信息,也算是对自己所在的世界有了那么一点点微薄的认识。
按照冬狼的命名方式,他现在算是自动获得了一个姓氏。
他现在可以被称为路西安.马库斯.易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