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络已然深入到生活中方方面面的时代，一个对其拥有着完全掌控权限的人所能做到的事情是无限的。
从街道上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的监控系统，到工厂里运作不息的流水线，甚至是那些为了人们的野心而设计制造的战争机器。
只要他想，整个人类社会的一切都将在他的掌控之中。
网络，是这个巨人有史以来拥有的最高效的神经系统，它将这副强大的躯体前所未有地统合起来，交给一个意志操纵。
……
意识在一阵不适中，从实在有些过于喧闹的梦境之中回归。
衣服不出意料地已经被汗水完全浸透，天花板上那破旧的风扇正发出着噪音，竭尽全力地将那小的可怜的风吹向床铺。
就这点风，还要带着被窗外炙热的太阳加热过的温度，丝毫没有凉快的感觉。
算了，看在连续幸苦工作了一个晚上加半个白天的份上原谅你了。
白律随手抄起了扔在一旁的手机，解锁的屏幕还停留在昨晚看的小说正文界面，左上角显示着书名：《虚名假姓》
意外得不错，至少比起另外几篇科幻小说要和他的胃口。
再瞥一眼时间：十一点四十七分。
嗯……美好的一天从中午开始，常规操作。
起身洗漱，随手将换下的脏衣服扔进脸盆。
比起继续窝在闷热的寝室，有着空调和无线网的教室简直是宝地。
满足地在教室后排坐下，他摊开笔记本，开始学习着各种关于计算机的知识。
熟练地打开命令提示符界面，连接到自己虚拟的服务器上，想要像往常一样照着找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教程折腾这台服务器。
“嗯？”
……不是内部或外部命令，也不是可运行的程序或批处理文件。
这不是巨硬系统的提示吗？
仔细确认了自己的指令输入无误，连接也没有问题，他不禁陷入疑惑之中。
翻找了一下文件，完全是巨硬系统的目录结构，甚至还找到了几份毕业设计的文档，上面署名是钱冬寒。
看来这确实是别人的电脑。
咳咳，不好意思打扰了。
赶紧断开连接，看着屏幕上的记录，这才发现自己输入了错误的ip地址。
但这也不对，即是以他那有限的计算机知识，也知道不可能光输入地址就能操作和访问计算机内的文件。
不对劲。
“要再试试吗？”
虽然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去期待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但是内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涌现出一种期待之情。
教室里的人不多，像他一样带着笔记本电脑的人有三个。
稍稍起身看向自己前一排的那位的电脑屏幕，似乎是在查找一些专业文献，很好，应该不是很忙。
“嘿，兄弟能够帮我个忙吗？”
对方转过头来，虽然长得比白律壮很多，但看起来还挺好说话。
“有什么事情吗？”
“你能不能把你的ip地址告诉我，我想试一下某些东西，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可能是同学之间的情谊和信任，也可能是真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随时都可以找眼前的罪魁祸首算账，对方答应了白律没头没脑的要求，嗯，希望是前者。
尝试连接，不需要密码或是什么验证，直接就登录了上去，简直比电脑的主人还要方便。
白律用着命令行在对方的桌面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命名为一。
“你有看到自己桌面上的文件夹吗？”
“有！你是怎么做到的？”对方惊讶的声音传来。
活生生的，真正的，不需要触摸就能够操纵他电脑的人就坐在自己后面，怎么能让人不激动。
这边的响动已经让教室里的某些人有些不满地望向了这里。
“先别急，我一会再和你解释。”
压下内心的雀跃之情，他又借着对方的电脑做了几个实验。
其结果是颠覆他认知的，不需要任何认证就能操纵任何计算机的能力是属于他本身，而不是他的电脑。
超能力，这三个字出现在他的脑海，不同于那些电影小说，没有什么神奇的光影效果，也没有直接可见的破坏力，但真正知道它意味着什么的人自然会了解其中的可怕之处。
当然，在不明真相的其他人眼中，这就是高超的入侵技术。
电脑的主人在这让人眼花缭乱的“炫技”之下，早已瞪大了双眼。
“大佬，大佬！让我加个好友吧……”
作为网络上一直被各路大佬秀得怀疑人生的咸鱼，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来称呼自己，还别说，挺爽的。
为突如其来的惊喜而笑得合不拢嘴的白律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加个好友算什么，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帮你搞得妥妥贴贴，不为什么，就是高兴。
“等等……你是计算机专业的？”
这个事实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头上，瞬间就让白律一个激灵。
“对啊。”薛擎宇对于他的异常毫无所觉地说道，“就是因为懂，才知道大佬您有多厉害嘛。”
随着技术的发展，这个时代早就不是什么随便找个人都能侵入其他计算机的时代了。
不仅仅是系统软件上的更新和完善，也包括了人们自己的安全意识的提升，大大提升了个人电脑的安全性。
并且个人电脑上所存储的东西的价值有限，比起黑客还不如担心担心盗号木马。
薛擎宇寻常能接触到的漏洞，必然是早已被修补完毕而无法使用的，仅仅作为教学用途而被展示和分析而已。
通过陈旧的漏洞只能用来攻击和侵入那个故意没有修补的教学用计算机，根本毫无乐趣可言。
只有在计算机方面有着过人之处的人，才可能找到新的没有被修补的漏洞，就像白律刚才做的那样。
“这是您自己发现的吗？如果提交给巨硬的话，绝对能得到几十万美元……几秒内就能轻松获取管理员权限，它说不定值得更多。”
对方滔滔不绝的专业性术语让白律不由得有些头疼，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随意开口可能不知道哪里就露陷了。
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崇拜的对象，在计算机方面的知识还不如自己。
“我暂时没有提交这个漏洞的意图……”
废话，我能提交什么东西上去？我自己吗？
但几十万美元可不是小数目，必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
“额……你知道，巨硬远在国外。”
“我懂了，没想到您有那么高的觉悟，不愧是大佬。”
不提交给外国人，那不就是只给国人，变相当作国内给窗口系统留下的后门了吗？
薛擎宇不由得肃然起敬，放弃名放弃利，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佬。
……你懂什么了？
言多必失，既然对方已经说服了自己，那我就不要多次一举地去问了。
白律将内心的疑惑和不解咽下，决定赶紧告辞。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要不是觉得对方的计算机知识可能对自己有用，他肯定不会和对方有进一步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