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画面剧烈地晃动,最后定在了新鲜的泥土和草叶之间。
对方果断地抛弃掉了身上携带的所有设备,从摄像头所拍摄不到的死角悄然离开。
白律对于这样的情况没有露出丝毫失望的神色。
永恒之血,用着特殊的电子容器乘装着,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个像是电子钟表一样功能简单又完全封闭的设备是完全不可能被入侵的。
但是很可惜,从对方不得不靠永恒之血的效果来抵抗来自身体内部的侵蚀开始,他就陷入了没有办法活着离开白律的掌控的死局。
……
“因为各大互联网公司内部服务器遭受入侵的事件,现在的网络上人们对于网络安全方面显得更加得重视和警惕起来。我想这可能是一件好事,多少能够牵制那个叛逃的人工智能在网络上的行动,至少能够让它不至于那么肆无忌惮。”
幻海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这也对我产生了少许影响,几乎没有收集到关于之前所说的可以延迟死亡的液体的消息……”
如果说以前大家伙大多都敞着门,现在就差不多是能够记得把门关上的程度了。
“他们称呼那种液体为‘永恒之血’。”白律将一张金属容器的图片发送过去,“能够确定的是即使是在伯顿集团的内部,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知道和使用它,并且对于使用的配额也有着严格的限制。”
“这么看起来至少是超越级的物品,之前对于它的判断还是低了一点。”
伯顿集团将得来的事物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分级,以方面管理和分配。
那些只是能够做到用人类的科技也能做到的事情的,即是同位级。
能够做到现有科技无法做到的事情,却仍旧处于现有理论可以解释的范围之内的,称为展望级。
比如现在还未攻克难关的核聚变,如果突然出现了一个可控核聚变反应堆,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即是展望级,对于实现后的人们来说则是同位级。
以上两种级别一般对应的是一些文明发展程度类似于人类,但科技发展途径不同的文明的造物。
而那超过了理论能够解释的范围之内,但仍旧遵守着逻辑的,则是超越级。
像是永恒之血强制让人不死的效果没办法用目前所知的任何理论来解释,但是它却似乎遵循着等价交换的原则,本身会因此而损耗掉,因此它才是超越级。
如果它在使用过程中不会被消耗掉,就会被分类为最高的幻想级,质能守恒、因果关系,对于这一级别的事物来说毫无意义。
同样的可以修复身体伤势的纳米机械则是展望级,与众不同的止血方法就是同位级了。
这样对比下来,能够知晓和使用超越级的物品本身,就意味着本身的地位和普通的内部员工有所区分。
人工智能伊莲,本身应该属于展望级的技术,但实际上却与超越级甚至是幻想级有接触,毕竟伯顿集团希望通过它的特殊,来将那些没法用现有理论解释的知识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白律又回想起自己使用能力的时候,现有理论无法解释的运行方式,还有从未感受到使用能力而需要付出的代价。
这个世界似乎是不存在类似超能力的,最多是凭借着各种方法将那些神奇的力量化为己用。
“那个人工智能的名字叫‘伊莲’,如果结合它被制造的大概时间,还有和伯顿集团的关系,是不是能够查到些什么?”
“很难,可以肯定的是它的诞生绝对是在现有的人工智能的理念诞生之前,和那些超自然的事物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我甚至怀疑在连个人电脑都还未普及的年代,它就已经诞生了,光是互联网可能根本找不到关键的信息。”
“总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好,伯顿公司的应对和处理似乎非常的迟缓,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这终究给了我一个机会。另外,我还争取了另一个组织给我提供帮助,他们能够联合多台计算机建立一个规则完善的虚拟世界,技术上应该不错才对。”
“……你该不会是指‘源’吧?”
“好像是这个称呼,他们很厉害吗?”
幻海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源”称不上厉害的话,那也就没人能够有资格获得这种评价了。该说这是他踏入这条道路迟早会遭遇的情况吗?
和以往那些只能听闻和仰望的能人和组织相接触,见识计算机世界真正屹立于巅峰的力量。
说起来,他对面的也是一个足以搅动整个网络的绝顶黑客,其不久前所造成的余波还在互联网中回荡。只是在网络中,这种宏伟的力量深沉而内敛,往往不会像是枪炮一般直达人的内心,才会让他一直都没有实感。
不管幻海内心如何的惊讶,白律还有着其他事情需要商讨。
“说起来,在伯顿集团的行动中,我看到了一种叫精神防护仪的东西,能够通过将外界的事物转换为简单的线条,来破坏来自怪物的信息,防止人类受到影响。我们也可以用程序来模拟类似的效果,那样就能接触那些事物吧?”
既然选择了踏入未知的领域,那对于其中的某些事物一味地退避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之前余含海留下了他被意外卷入异常事件,导致被伯顿集团的人盯上的根源的视频,原本是想等到精神状态能够承受的时候再看的,现在却是没必要犹豫了。
画面模糊、抖动,看起来是拍摄者毫无准备地情况下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机拍下来的。
再经过程序的粗暴处理,简直就像是一大团抽象又杂乱的线条在屏幕上无意义地舞动。
来自受害者的痛苦呻吟呼救已经变得微弱细小,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贪婪吞咽和咀嚼的声音。
真是让人不敢置信。
一大群人居然在大街之上,公然袭击一名女性,疯狂地将她的血肉和骨头吞噬得一点都不剩。在这期间没有任何人对于这疯狂的行为有过丝毫的质疑和反感,当他们带着满身的鲜血四散而去时,脸上所带的表情就像是刚才的食人行为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他们仍旧和正常人一样交谈和生活,甚至没人询问他们衣服上沾染的血迹,没人关注那消失的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