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的目标死了，并不是因为遭遇到了更重的创伤导致永恒之血提前耗尽，而是有特殊的讯号停止了永恒之血的生效。
白律惊讶地调出窗口，查看着所有可能的原因。
他之前探查过永恒之血的容器，虽说看起来做工细密精致，但它的功能实际上是极为有限的，不太可能人为地留下什么后手。
要像这样主动停止其作用，间接让使用者死亡的方式，他也是通过自己的能力才能够做得到。
一个本身就没有联网和遥控功能的设备，那只能通过物理的接触才能给它下达指令了，但他想不到一个光秃秃的容器有哪里能够输入指令的地方。
能过在网络和电子设备之中展现人类想象力极限的万能之力吗？
想到幻海的描述，白律深刻地感受到计划是永远也赶不上变化的。
连一直收集有关伯顿集团讯息的幻海，都不知晓太平洋上空的那座浮空城市的存在。
也许他们按照原本的计划，追寻永恒之血的踪迹，最终也能够找到这座神秘的城市。
但是那样的话必然会花费太多的时间。
人工智能的伊莲的行动实在是太快，即使它一心打击伯顿集团本身，并没有做出任何特意针对他们的事情，但这速度本身就让人望而兴叹。
已经没有时间让白律去探寻伊莲的创造者到底是用了什么方式来创造它，又用了什么方法来约束和控制它。
在这样的情况下，源所提供的程序几乎对伊莲本身没有任何的用途，只能够期望白律自身能够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从对方纷乱扭曲的代码之中找到其中的关键。
如果他真的能够正面抗衡伊莲，而不会被瞬间秒杀的话。
但是这也是最后的唯一的机会了，受到真正创伤的伯顿集团在之后必然会动用真正的力量摧毁或捕获伊莲，不会再有像他们这样的外来者插手的余地。
没时间思考这些细节了，他将容器本身的信息转交给幻海。
“你能够找到对方是用哪种方法入侵这个设备的吗？停止运作的指令到底是哪来的？”
“稍微等一下，我知道一些那座浮空城市的信息。想来也是，永恒之血有着让人超越既定的寿命限制，即使各个器官因为衰老而枯竭也能继续存活的功能。那么与之对应的，不管是掩饰自己永生的事实，还是用先进的技术替换新鲜的脏器，提供这些各种‘售后服务’的地点，伯顿集团肯定会设立这么一个地点存在的。”
并且比起隐藏在地下的秘密基地，一个使用着超前科技和光学迷彩隐藏自己的天空之城，显然更加符合那些有钱支付永恒之血费用、自认为高人一等超脱普通人的家伙的观念。
“围绕着永恒之血而存在的城市吗……”
所以当那脆弱的支柱被抽掉之时，才会像现在这样轻而易举地沦陷。作为从伯顿集团之中叛出的人工智能，必然对于集团本身有着深刻的了解，一出手便是足以让集团伤筋动骨的大事。
白律快速地扫视着各个监控，尝试着找到一个正常的幸存者的存在。
这座城市的控制中枢与外界网络并没有任何连接，这样的安全措施反而阻挡了他的脚步。
并且此时网络中可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入侵者，在意外情况下与伊莲相遇，他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必须在它攻陷这座城市之前，觅集到足以扭转胜局的线索才行。
……
触碰永恒之血的人类，一开始还是会对于这种神奇的效果有所顾虑，小心翼翼地避免自己受伤。
可是一旦习惯和依赖上这种东西，将它的效果当成自己的能力，养成了蔑视死亡和时间的流逝的观念，早晚会沦落到惨痛的代价。
姜梦凡瞥向自己倒下的同行，同属于伯顿集团超凡武装力量的一支，通过利用各种超自然的事物来探寻人类个体战斗能力的极限。
使用着各种自己都不甚了解的技术来改造人体，其失败和致死率绝对能够达到一个骇人的高度……如果没有永恒之血的话。
到底是因为自己恰巧就是那万中无一的适格者，还是在永恒之血的帮助下身体逐渐适应了改造，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终究是存活下来了，不再需要永恒之血苟延残喘，也就意味着不再需要向伯顿集团卖命。
“这改造而来的躯体就当作报酬好了，有了这份力量，我怎么也能在普通人的世界活得逍遥自在。”姜梦凡当即决定离开。
虽然看起来伯顿集团正在遭受堪称沉重的打击，但那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也做不了什么。
那可是能用言语操纵一切的恶魔，虽然只是在屏幕上的昙花一现的影像，便切断了所有看见的人身上永恒之血的运作。
之前痛苦地在地上翻腾之时，他还愤怒地以为是伯顿集团想要放弃他们这些实验品，但看着街道上的景象仔细想想就会知道，他们怎么会去亲手摧毁这座城市。
紧了紧握着武器的手，这把特殊合金制作的长刀，拥有着大量扩大伤口为目的设计的倒刺和血槽，还有着贮存毒剂、酸液、抑制剂等特殊制剂的装置。
这是专门以各种可以快速自愈或是不惧肉体创伤的怪物为假想敌而设计的武器，配合着战斗芯片内部的资料，足以让他独身与大部分已知特性的怪物正面交锋，甚至制服对方。
即使是这样，他心里对于对付入侵这座城市的敌人也没有丝毫的把握。看不透的手段和轻描淡写地掀起灾害的力量，经常和怪物正面打交道的他知道，
应该还有很多和自己一样的幸存者正在怪物手下挣扎着求生，不过他们还是继续寄希望于自己的幸运吧。
他，姜梦凡，遵从着内心的想法，已经决定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地偷偷溜出去。
“你在这东张西望看起来很闲的样子啊，刚好，带我去这座城市的控制中枢。”
看着视网膜上出现的字迹，姜梦凡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