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7月6日,北京。
伴随着清晨悠扬的钟声,轩羽凌从梦中醒来,正如宋祁朝说的那样,他在晚上确实同时可以选择过去和未来的记忆,在短短的八个小时内,他又体验了过去的自己的一天,至于他的未来,轩羽凌现在并没有打算看的准备,因为在他看来,未来更像是一种结局,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未来,在一切尘埃落定前,未来并没有太多的实际作用。
轩羽凌起身望着天空,在清晨的薄雾之中,东方刚刚升起的太阳若隐若现,慵懒的微光照耀在窗外含着霜露的花朵上,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羽凌君,有电话哦。”手机中传出与谭梦雪一样的甜美轻柔的声线。
“喂,您好。”
“轩羽凌,是我。”电话那边响起了欧阳梓馨的声音。
“梓馨?你不是也和我们一起回到过去了吗?”轩羽凌惊讶的问道。
“这个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有时间我会解释的,你现在是不是还在陈锋家里。”
“对啊,没错啊。”
“你可真不把自己当回事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敢露脸吃饭?说出来也是好笑,我身为你的秘书,竟然是从热搜上得知你回来了!”欧阳梓对着轩羽凌馨劈头盖脸的骂道。
“我上热搜了?这不科学啊,我都已经有多久没有出过书了,竟然能上热搜?”轩羽凌自嘲道。自己的代表作就那么一本,到目前,他也就写过那么一本书,因为和谭梦雪的关系,那本书在谭梦雪出事后一度大火,自己也上了热搜,只不过是由于‘作家轩羽凌的书籍疑似谭梦雪代写’而上的。
“其实你上热搜已经是情理之中了,首先你刚刚出了车祸,虽然没什么大事,但也引起了一定的波动,然后参加你庆祝会的朋友,也都突然宣布停更,尤其是宇彬,新书刚刚更了六章就宣布断更了,在加之你原来就有的‘代写’热搜,我觉得不是热搜第一名就已经很对的起你了。”
“行吧行吧,爱咋弄咋弄吧!”轩羽凌不耐发的说道,“这种非常时期,我哪有时间注意舆论啊!就让他们慢慢炒吧,觉得没热度了,自然也就不炒了。”
“你的心可真大,就你现在这个情况,怕是出个门都会被各种围堵。”欧阳梓馨说道,“一会儿彦凉子会去接你,我们现在需要暂避风头,不能在这里继续待着了。趁现在还早,赶紧出发,你昨天的行踪已经被媒体发现了,估计再过不久这里就会被包围。”刚说完这句话,欧阳梓馨就立刻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轩羽凌苦笑了一下,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谭梦雪会同意与自己合租,舆论碎决定不了一个公众人物的生死,但却能决定生死之外的几乎所有事情。人们无时无刻不注意公众人物的一言一行,而公众人物也必须一直保持人们喜欢的样子。长此以往,人们似乎都已忘记公众人物,首先也是“人物”,作为社会中的个体,他们没有义务讨每个人的喜欢。
想到这里,轩羽凌环顾了一下四周,自己的所思所想,可能仅仅是自己不想写小说大结局的一个理由吧。
突然,窗外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一辆白色的普通轿车停在外面。
……
“我们要去哪里?”轩羽凌收拾了行李,上车后问道。
“恒柏市。”奈美彦凉子说道,“昨天晚上我和祁朝商量了很久,我们一致认为由于你本身的特殊情况,恒柏市极有可能是唯一一个没有对你印象的城市。”
“什么意思?”就在最近几天里,各种各样的理论充斥在轩羽凌的脑海里,在开发大脑后,虽然轩羽凌的记忆以及理解能力等方面也有了极大的提升,但每次一听到全新的理论,他仍然只能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该怎么做”这蒙圈三件套来应付。
“由于你重塑过去的地点是恒柏市,这本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你却在重塑后留下一个人格回来了,这就导致这个时空会有两个你在不同的时间段内做不同的事情。”
“所以你们想让我去与过去的我同时存在的地方是为什么。”
“如果我和祁朝猜的没错的话,由于在恒柏市还存在一个过去的你,所以那里人的记忆中,很可能会没有现在的你,就像我们没有过去的你的记忆一样,在那里由于宇宙中的特定规律,人们看不到现在的你,更不会知道现在的你,只有我们几个只见过现在的你的才能够看到现在的你,而只有同时见到过现在和过去的你的人,才能同时看到你们两个。”
“你的意思是,我等于凭空消失了?”
“也没有,至少我们能看到你,不过,对于那座城市来说,确实是这样的。”
“按照你的说法,如果有一天我和她其中有一个人的记忆被重叠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仍然能够活在世界上,但是除了见过两个自己的人,所有的人都不会记得他。”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的,所以我才会提醒你,让你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至少这样,那个被从这个世界上抹除的,不是‘现在’的你。”
“我会考虑一下的。”轩羽凌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原本他只是认为,如果两个时间线重叠,会有一个人格因此消失。但现在看开,结果可能会比这严重的多。与其让自己一直孤独的或者,倒不如让自己顷刻湮灭,对于一个拥有情感闪烁和心情天气的人来说,这种结果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等你想明白了,就告诉我一声。”奈美彦凉子说道,“不想离开世界本来就没有错,不必将自己包装的那么高大。”
“我并不怕离开这个世界。”轩羽凌说道,“我只是害怕孤独而已。”
“宋祁朝和欧阳梓馨他们呢,他们不来吗?”轩羽凌抑制住了自己的失落,转移话题道。
“他们比我们先走,已经订好酒店了。”奈美彦凉子答道,“今天先暂时住一夜酒店,明天你告诉我们过去的你住的地方,我们再那里租房。”
轩羽凌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看向了窗外正在变化的天气,随着汽车的行驶,天空中的云层越来越密,颜色越来越深,随着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天空,大雨倾盆而下,与汽车一道,向着恒柏市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