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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走于林间的山风舒卷开厚密的云层,半遮不遮的,露着清冷的光辉。
在月光与灯光的映射下,在一声惊呼中一道红芒跃起,借着蟹腿一跃,身体在空中偏转炙热的手爪稳稳的插进山蟹厚实的胸甲中,爪刃收缩带来一股难闻的焦褐之味四散在风中。
司空语没有时间理会这怪物吃痛的嘶吼声,仅仅是余光确认了方向,他便如蓄势待发的猎豹般借势向上一跃,稳稳的将爪刃刺进一块凸起的甲壳上。
这怪物身形很大,光伫立在地上的部分都足有二十来米,司空语这几下只堪堪向上迈了七米来高。
司空语盯着那山蟹应是头颅的古怪器官仔细规划着线路。
纵身一跃,向下望去。
月光下竖起的甲壳层层叠叠的像一片待张的嘴,空洞洞的,让人很不舒服。
没有失误,弯钩死死勾住厚甲,可脚下还没有来得及蹬实,再向上跃起,一阵剧烈的甩动险些将司空语甩了出去。
剧烈的晃动中,司空语双臂绷紧,死死扣着硬甲,试图稳定身体,可这怪物的力道过于可怕,如同置身在汹涌的浪潮之下,身体无力的像块破布般在甲壳上甩了甩去,叮当作响。
……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唐松青只见司空语一跃而起便迈上山蟹高耸的身躯,望着那道跃动的弧光,唐松青只抿了下嘴便已提刀上前。
步伐向前一送。
刀锋自刀鞘推出半寸,寒光如水在刀锋缓缓流淌,衣服轻轻舞动,冷冽的刀意在暗夜中乍起,耀眼夺目。
闪步,上前。
阴影之中,唐松青一袭灰衣,持刀跃起。
一道凝练的白气自嘴中缓缓吐出。
“拔刀术——”
“冷月。”
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冷澈月弧,携着寒芒往这山蟹蟹腿的关节连接的那一抹白嫩斩去。
经过先前的观察,这因该是这怪物为数不多的弱点。
刀锋刚送到连接处,一股危险引的他汗毛乍起,唐松青没有迟疑,毅然选择坚信自己的直觉,迅速收刀向后闪退。
步伐闪动。
身形刚刚离开山蟹三米有余,覆盖他四周的阴影仿佛炸锅了一般焦躁的动了起来。
恶风撕扯着四遭,压的临近的树叶变得低垂。
眼前这庞然大物抽风般乱舞着身形,暗夜下那焦躁的身躯乱成一团线,肆意舞着,刮起一阵阵恶风。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一条粗壮的蟹腿如矛一般向他刺来,直冲他的面门,瞳孔瞬间放大,黑影在他眼中逐渐放大。
要是挨上这一下他觉得他怕是要交代在此了!!!
唐松青连忙刀锋一转将袭来的蟹矛引得一偏。
但蟹腿上的毛刺依旧是划破臂膀,血液汹涌而出,他忍着痛楚,一个翻滚险险躲过再此袭来的蟹腿。
沙尘卷起,气氛却变得格外诡异起来,降至诡异的冰点,蓦然静的可怕,这怪物竟然没有乘胜追击,竟伫立在哪里,静静的仿佛出了神。
望着这一幕,此时的他汗已打湿了满背。
唐松青望着那稍远一些的躁动黑影,心脏砰砰的乱跳个不停,他长呼了口气,剑眉微蹙,提着刀望着那举止诡异的怪物。
原本躁动的山蟹只是甩了片刻,便突兀的停了下来,蟹腮中不断喷涌着烦躁的浊气,它可能觉得奈何不了身上这个烦人的臭虫一时没有再作这种烦躁的举动。
或者可能由于什么其他的原因停了下来,司空语不想知道,也没时间去想这该死的问题。
因为他所有的时间都是他兄弟们为他争取来的。
他必须抓住这一空窗期!!
而此时一对触须突兀的支棱起来,感受着腥咸的气息,似乎是在感觉着什么东西它烦躁的用那对巨鳌敲击地面。
焦躁惶恐的模样仿佛是在害怕着什么。
这一举动惹的跃起的司空语险些没有抓稳,只一只爪刃死死的扣进甲壳之上,耸拉在巨大的身形之上,恍若无根游萍。
而在那些与姚九年等人焦灼在一起的山蟹身后,微冷的风映着月光在海面描绘着微波的样子,在此静谧的氛围中,那如孤岛般飘在海岸之上的残骸突然动了一下。
随着细碎的拍打声,飘在漆黑之海之上的半拉残骸,仿佛受到巨力的牵引,猛然向幽暗的海里坠去,直冲那幽邃的黑暗,随着下坠,巨浪掀天激起一片滑腻的白沫拍打着寂寥的海岸线,徒留着一片狼藉。
那推山倒海的一幕犹如大厦将倾,但没人在意除了那些攻势一转凶猛的山蟹。
山蟹群的平静仿佛只是它一时的恍惚,仅仅几个呼吸,它又恢复成那个哪个暴怒的血肉机器,蛮横无匹。
昏暗不明的灯光下,姚九年喘着粗气,拄着雷泽重剑苦苦支撑着。
气力已经明显跟不上这不知疲倦的怪物,哪怕有机甲辅助他的手掌也被这巨力震的发麻,虎口甚至有些隐隐作痛。
可是他依旧不能迟疑,也不敢有丝毫的退缩,哪怕现在有剑术灌体,打起来看似凶猛,可他说到底也只是平生第一次握上这冷冰冰的武器。
惶恐,不安,对于第一次握剑战斗的他心头涌现的也是如此,可这又能怎么样?
他只能战斗,难不成停下了等死!
姚九年看似与这怪物打的有来有回,这也只是他凭着一腔血勇,套着剑谱“照猫画虎”般的握着重剑与这怪物对轰罢了。
风变得急切起来,鼓动着他们不算温暖的衣服,也吹起了风沙迷住了他的眼。
说来好笑,他早知道如此就不该为了战斗时好梳理气机这一理由摘了那厚重的头盔。
这一下搞得!
真是天时地利都不在他啊!
这诡异的海岛似乎不怎么庇佑他们。
眼睛下意识的一迷,再睁眼这怪物也真是毫不客气的举着那对巨鳌砸向他的头颅,风越发的喧嚣了,呼呼作响,压低了着他碎发。
看着眼前越来越大的黑影。
姚九年顿时抄起雷泽单臂撑起厚重的剑脊横架在上方试图拦住这巨鳌,可是昂起头颅那一抹苦涩的笑意。
他这是在赌命啊~
赌的是到底是这怪物的力气大,还是他的机甲够给力能够撑住这如山海咆哮的怪力。
在巨鳌轰在剑背之上时起,他就明白了……
此非人力可敌。
机甲内部闪耀着刺眼的红光,耳畔回荡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