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锐刚上车夏朗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
“锐哥。”夏朗这时候应该是闲的够呛，“我预订了一个餐厅，晚上叫上东子一起给琳琳庆生吧？”
“行。”彭锐看着衣服上的果汁心越来越烦。
“你不用去你家公司吗？”这才是彭锐奇怪的。
夏朗直接“呵呵”了一声：“我这个产品部总经理就是个挂名的。”
“我好几次去跟我爸说能不能把公司交给我。”彭锐从电话里听，夏朗应该是拍了一下桌子，“可是呢？我爸直接说我太年轻没经验，学到的东西也就是纸上谈兵！”
彭锐轻笑了一声，又听见夏朗吐槽：“我好歹也是A大金融系毕业的吧，虽说比不上管理系高材生彭某人那么有能力，但是也差不到哪里去啊！”
这暴脾气。
“行了行了。”彭锐哭笑不得，“有空我去跟夏叔谈谈，别让他错失良机失去个人才！”
“这就对了。”夏朗突然放平了语气，寒暄几句挂断了，“不愧是我的好锐哥！”
好嘛，要是光为了给彭琳琳庆生，夏朗也不至于这么早就给彭锐打电话。
发动了卡宴，彭锐就回家了。
彭锐从衣柜里找了一套风衣穿上，并且把他的白色羽绒服包好送到了楼下干洗店。
然后他就打开了叫车软件，很奇怪，明明是上班高峰期为什么没人叫车呢？
请问一下谁会叫一辆保时捷卡宴去上班？
光是看车的型号就能脑补出巨额车费啊！虽然实际车费跟普通出租车没什么区别，但还是让人望而却步。
可是彭锐就不以为然，他看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思忖了一下就开车走了。
…………
山腰公墓里仿佛弥漫着淡淡的雾霭，一座座的坟墓不知藏着多少秘密，带走了多少人的过往，又承载着多少人的梦想。
彭锐手里捧着一束白菊，风衣在海风中摆动。
“秋白哥。”彭锐把那束白菊放在了江秋白的墓前，“我又来了。”
然后彭锐看着墓碑上江秋白笑的俊逸的模样，让他再一次想起来他们已经逝去的过往。
是的，那很难忘。
“秋白哥，你记得吗？”彭锐强忍着泪，“高考那天，美丽姐问我们以后想做什么。”
“你想也不想就告诉大家，你想有一家自己的公司，做老板。”彭锐说，“随后美丽姐就问我了……”
说到这里，彭锐貌似嘿嘿一笑。
“我当时说……既然你要做老板那我就帮你管理公司里大事小情。”
“你当时还说我傻呢！”彭锐嗔道，“后来不还是一起去了A大，你学金融我学管理？”
说了这么多，彭锐舒了一口气。
“对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彭锐蹲下身，靠在江秋白墓边从衣兜里拿出了根烟点上。
“今天是琳琳的四岁生日……”说完他感觉不够严谨，于是又补了一句，“你的琳琳。”
“你的女儿又长了一岁。”彭锐吸了口烟，“她很听话，也很懂事，跟你和嫂子一样……”
“人美心善！”
“你知道吗？”彭锐问，“琳琳真的是越长越像你。”
“每次在黑暗中看见琳琳的时候，我都有中错觉，还以为是你回来了。”彭锐干笑两声。
“下次来的时候我把琳琳也带上，，让你看看。”彭锐话里突然有种挑逗的意味，“你好好看看你女儿！”
然后彭锐把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亮了出来：“不过这枚戒指……我估计还要再管你借上几年。”
“等琳琳长大一些，我估计从长相上就瞒不住了，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带她来认祖归宗，同时也把这枚戒指还给你。”
然后彭锐就不再说什么，只是抬头看着天空，直到彭锐把烟抽到了过滤嘴的时候才想起来把烟掐了。
“秋白哥，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彭锐说，“不过我说这些话肯定已经晚了，但不论早与晚，我都要说。”
彭锐扭头看着墓碑，脑海里的往事走马灯一般闪过，儿时的悲欢离合，和如今的永别相互交融起来，催人泪下。
彭锐本来就不会说什么肉麻的话，好几次话就在嘴边彭锐却不知如何开口。
“秋白哥……”他说，“谢谢你，真的。”
“真的，谢谢你。”
他说了两次，眼泪也掉了两滴。
“谢谢你成为过我的朋友，谢谢你曾经对我那么好…………”
“更谢谢你……在临终之前也在乎着我……”
他夹烟的双手在凛冽的寒冬里冻的发红，但是彭锐就想什么也没感觉到一样。
手机来了通知，有人叫车了。
彭锐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又擦去眼角的泪痕面对着墓碑。
“我得走了，秋白哥，下次再来看你。”
然后彭锐就迈着大步离开了。
…………
“孩子们，我们去吃饭了！”白老师拍了拍手，“大家排成一排慢慢走去食堂啊！”
然后二十多个小孩儿排成一排蹦蹦哒哒地去了食堂。
白老师把星星班的孩子都安排好后，就去了教师区吃饭。
“诶，雅姐。”白老师端着餐盘坐在了几个女教师旁边，“今天的伙食不错啊。”
“谁说不是呢。”被称为“雅姐”的女教师留着齐肩发戴着黑框眼镜。
“怎么？男朋友没给你送午饭？”另一个女教师问。
“啊？”白老师一听当时就诧异了一下，差点被一口饭喷出来，“什么男朋友？”
“就是今早跟你在走廊里说话的那个啊！”
“跟我说话的？”白老师的脑子极速运转，最终才想起来今早被泼了一身果汁的彭先生。
“那不是。”白老师摆摆手，尴尬地笑了笑，“那就是我们班一个的孩子的爸爸。”
“啊？”众人都是震惊的神色。
应该是怕被别人听见，所以雅姐低语道：“我看他挺年轻的，就……就当爸爸了？”
白老师用眼神回复了雅姐。
“啧啧啧，不得了。”雅姐一本正经地摇摇头。
“怎么不得了了。”白老师问。
“依我看啊，那准保是个富家子弟。”雅姐喝了口水，“而这些富家子弟，家里都有产业，毕业后就可以直接上班，不用找工作再打拼！”
为什么这话就听不出来任何的羡慕呢？
“雅姐……”白老师问，“你不羡慕？”
“当然不羡慕！就因为这样，那可是要被家里长辈催婚的！”雅姐一脸泄气地看着白老师，“要是我那么早就结婚生孩子我才不乐意，我才不想青春没到终点就变成宝妈。”
白老师嗤笑一声：“那雅姐的青春什么时候到终点啊？”
“永远都是在起点的好不好？”
“好好好。”
“诶对了。”雅姐用肩膀一顶白老师，“那个帅哥你知道叫什么吗？”
“额……”白老师思忖着，却被雅姐看穿。
“没事儿，我又不是嫌疑犯！你还担心我冒名顶替去犯罪啊！”
——那谁知道了。
白老师心里想。
“他叫彭锐。”白老师说。
“彭锐？”雅姐把这个名字在心里想了好几遍，最后咬着筷子若有所思地说：“这名字我怎么那么熟悉呢？好像挺多年前就知道了，但是还想不起来到底是从哪里听的。”
正在大家打趣的时候，白老师电话响了。
“喂？”
“白老师你好，我是彭锐。”
一听见“彭锐”，大家都把白老师围起来了。
这让白老师有些手足无措。
“快！快！开免提！”旁边好几个人督促。
行吧，白老师可拗不过这么多人，当下就开了免提。
“彭先生，你好。”白老师用一贯温婉的语气。
“是这样。”彭锐那里不知为什么那么安静，说话都带着回音，“今天下午我可能赶不回去接琳琳了，我会让我朋友去，琳琳认识的。”
“所以……”彭锐不知怎么顿了一下，“让琳琳放学多等会儿。”
“好的。”白老师说，“放心吧，我会看好琳琳的。”
“谢谢白老师。”
“彭先生不用客气。”
“好的，拜拜。”
“拜拜。”
然后结束了通话。
通话一结束，这些老师又是一阵唏嘘不已。
更有甚者，学着彭锐和白老师的语气说话：“彭先生不用客气。”
“谢谢白老师！”
“好的，拜拜。”
“哈哈哈哈哈！”
“你们笑什么？”白老师也是不好意思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没什么没什么。”雅姐摆摆手，“就让我们八卦八卦吧！”
白老师瘪了瘪嘴，又不知为何笑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