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掌握了一手情报之后,苏泠然总算是把事情理清楚了个大概。
和她猜测的所差无几,只是……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上下滑动,又瞅着那些聊天记录读了两遍。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只要坚持她的立场,不给Eternal丢人就成了。
于是乎,第二天
小阿攸总算成功接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表姐。
苏泠然坐在出租车里,歪着脑袋一遍遍地在内心质问自己,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这就是你说的……接我?”
“对啊,姐你是不是忘了,我才14。”苏以攸此刻撑着脑袋坐在后排位置的另外一侧,单从外表来看的话,确实很难理解他还只是个小孩。
苏泠然觉得,还是自己期待值过高了。她总不能盼着这小子……骑着自行车来接她?这么一想,出租车其实也很不错。
“阿攸还是要快点长大。”
“长着呢。”
……
虽然坐上出租车是个意外,但青夕的出租车服务业效率还是值得称赞的,不消多时,已经到了Eternal舞团的地址。
再一次到达这座建筑,这次的心情很明显比上次要更加复杂,或者说,是这次的目的让它变得不得不复杂起来。
今日的苏泠然有意换了身偏成熟稳重风格的打扮,首先,气势不能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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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驶离青夕市区的高速公路上,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内,少年独自一人坐在后排的座位上,单手撑着额头乍一看好像是在小憩。
“小少爷,这个月是‘小月’,来的人不会太多。”越带沙哑的嗓音从前座响起。
“嗯。”眼睫毛颤了两颤,江昱慢慢把眼睛睁开,窗外的景色已经完全变了一番景象。从原本高楼林立的都市风貌到现在满目葱绿的山间景色,这番变化也预示着——
快到了。
江家老宅
从进门开始,不断有人沿途对着江昱打着招呼。
到了前厅,才发觉原本这空空荡荡的大厅已经被坐了个七八分满,还是那些江昱熟悉的面孔。因为都是大多都是些长辈的缘故,江昱还是先一一见礼。
“哟,小昱这会儿可是来晚了。”一道男声从前头传来,不用抬头江昱也知道这道声音出自他的二叔。
“是,来晚了。请各位长辈们见谅。”江木泉当然没想着真的要江昱会因为这件事儿受到什么惩罚,只是想着引起在场其他人的注意罢了。
当下江木泉爽朗的笑了两声:“小昱太客气了,都是自家人。”
江昱又致了一次礼后,回到了属于他的位置,主座左手下方。只是身旁的位置都是空置的,只有管家卫霖一人独自站在他的身后。
这样的场景不由吸引了其他人的关注,一些窃窃私语声传开。
“虽说是‘小月’,可这主家怎么就来了一个人?”
“是啊。家主不在也就算了,来了个辈份最小的。”
“……”
对待这些旁人的闲言碎语,江昱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将杯盖掀起一条缝,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江木泉暗自打量着对面发生地一切,这江昱比他想象中还要沉稳不少啊。
“咚、咚、咚……”伴随着有节奏的、掷地有声的拐杖声从里面传来,所有人都停止了闲谈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
又是致礼。
老妇人迈着不急不徐的步子到主座前,等她落座,再示意了其他所有人落座。为首的老妇人看上去已经上了岁数,头发花白,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彰示着她走过的漫长岁月。只有一双眼睛亮堂堂的,矍铄异常。
动作很慢,老妇人用眼神扫了一圈所有人,最后还是将目光停留在了江昱身上。
“小昱啊……回来了。”
“是,曾祖母。”
“外面住的可还习惯?”老妇人笑得满脸慈祥和蔼,那双刚才还透露着光的眼睛此刻确实眯成了一条缝。
“一切都好。”老妇人点了点头,看上去就像是长辈普通的关心晚辈一样,“还是老规矩。亭舟既然不在,木泉你来负责。我老了,听着就好了。”
只有江昱知道,这短短几句聊天其实是祖奶奶在给他撑腰。
江木泉似乎是早有预料一般提早做了准备,整个过程顺畅无比。
他们江家是音乐世家,从发迹开始,这江家的音乐实力一直是国内首屈一指。从这百来年的传承,一个家族的兴旺背负着几辈人的努力。正是这样一个钟鸣鼎食的家族靠着血脉里流淌的音乐天分博采众长,经久不衰。各界名流,各方国际盛会,每年向江家发出的演出邀请函无数,而真正会被接受又被用心对待的少之又少。
这便是世人眼里的江家。
每月一次的‘月会’是江家的传统,因为几乎所有的商业活动都是联系着家族中不同的人负责,原本这类事物处理起来就既多且杂,可偏偏那么庞大的家族要维系秩序就需要一定的方式去统筹规划。一代代下来,家族开枝散叶不断壮大,慢慢开始有了主家、旁系之分。‘月会’就是由主家人操办,各分家派代表每月一次来老宅与会,单数月为大月,偶数月为小月。大月必须各家到场,不得缺席。
而现在江家的当家人正是江昱的父亲,江亭舟。如果不是因为家主不在,又有曾祖母这样的人指定,主持月会这样的事暂时还轮不到江木泉。
在这讲究开放发展的21世纪,这样家族的存在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神奇,而这样家族的兴盛更可以称得上是奇迹。
一场月会结束,江昱更多只是当个旁观者,不说但听。
待到结束了,
“既然这样,就散了吧。小昱啊……过来。”江昱很是听话的跟上老妇人的步伐,消失在了那一片暗影之中。
全程坐在江木泉下手又全程没有开口的江秉修总算有了开口的机会,不是他不想开口只是他辈分太小,一直没有开口的机会。
“父亲,您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其实实打实按照年龄来计算的话,江秉修的年纪比江昱还要虚长个三岁。
人散尽后,看着被父亲压在最后的几份单子,江秉修内心总有种惴惴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