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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挥师凤阳

张献忠看了看刘威,连忙尴尬地笑了笑:“献忠正与李将军言事呢!既然如此,献忠就接着言语几句吧!”

刘威见张献忠满脸尴尬,连忙上前躬身施礼:“末将有失体统。末将在此,向大王陪个礼吧!还望大王多多海涵!”

刘威虽然是张献忠妻舅,也是义军中德高望重的主将,依然对张献忠尊卑有序,连忙走到张献忠身旁,悻悻然赔起了大礼。

“刘将军何以如此彬彬有礼。既然商议军机大事,就应该畅所欲言,何来如此多的繁缛礼节?此事就到此为止,不妨接着刚才的话题,接着道下去吧!”张献忠看了刘威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嗔怒之色。

“大王言之有理!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吧!”袁明清毕竟是义军元老,见张献忠与刘威有些别扭,连忙上前打起了圆场。

袁明清的一句话,让张献忠静下心来,转身对刘威抱拳还礼:“献忠性格率直,还望刘将军,多多见谅,多多见谅!”

不知不觉,已经黄昏时分。

营帐里摇曳的烛光,映衬着张献忠疲惫的脸庞。

张献忠清了清嘶哑的嗓门,看着聚精会神的将领们:“献忠以为,从眼前的情形来看,南直隶中都凤阳,是官军兵力最少的方向,也是朝廷防守最薄弱的环节。由此可见,南直隶以凤阳为中心的东部一带,是此次大军主力攻击的主要方向。”

张献忠一边讲解着敌情,一边用手里的木棍,在破破烂烂的地图上,围着南直隶的中都凤阳,慢慢划了一个大圆圈。

张献忠胸有成竹的神情,感染着周围的将领们,参会的将领们欣喜万分。兴许是许久没有打仗的缘故,将领们的心里,已经痒痒的,盼望着那血与火的场景,又一次呈现在眼前。

张献忠将小木棍放在条桌上,背着双手在营帐里踱来踱去,思索着即将到来的千里奔袭之战。

“大王,弟兄们问末将,此次可是要攻打中都凤阳?”袁明清站在张献忠身旁,看了看信心满满的张献忠。

袁明清身为张献忠的主将,虽然历来对义军的行动方向,往往猜测得八九不离十,但是却没有想到,此次义军的进攻方向,选择在河南湖广以东的方向,直指千里之外的中都凤阳。

想到这里,一向以稳重著称的袁明清,此时也颇感吃惊。

在袁明清的眼里,此地距中都凤阳,有千里之遥,长途奔袭而去,则有些得不偿失,何以不就近与官军,大干一场呢?

张献忠将目光移向袁明清,连忙笑着点了点头:“根据盟会决定,高迎祥所部,以及麾下的李自成,与献忠的人马,是此次向东作战的主力,担任主攻方向的重任。其他各路大军:横天王和混十万等部,向西阻击洪承畴率领的陕西官军;罗汝才和过天星等部,控制黄河,阻击从开封和归德的官军;革里眼和左金王等部,南下阻击四川和湖广的官军;九条龙和老回回等部,在各部大军之间回旋策应。其他几路大军的行动,在于迷惑洪承畴,让洪承畴以及官军将领不明就里,以助高迎祥和献忠向东进击。”

“听了大王的话,此次弟兄们,是和高迎祥一同作战?既然如此,末将还是不明白,此次作战,究竟该如何打?还望大王多多赐教。”张献忠刚刚说完话,一位性急的将领连忙问张献忠。

张献忠看了看那位将领,但见其年纪大约四十岁,面庞黝黑,身材适中,十分精干,知道是湖广蕲水人氏窦名望。

记得在阳泉时,李自成身负重伤的部将窦名望,被路过的张献忠所救。窦名望伤愈之后,随张献忠转战南北。此时的窦名望,已经成为李继伟麾下主将。

窦名望见张献忠的目光,不经意投了过来,连忙上前抱拳施礼:“末将名望冒昧无礼,还望大王多多海涵!”

自打阳泉一别,窦名望与张献忠,再也没有谋过面。此次参会得以相见,心里有着一番异样的感觉,刚才那句话刚刚出口,顿时感觉有失体统,故而歉意万分。

“俗话说,心急吃不到热豆腐。将军耐心听大王慢慢道来,就可以知道结果了。”袁明清右手捋了捋鄂下胡须,抬眼看了看窦名望。

“此次与高迎祥联合作战,献忠初步打算是:两支大军从河南荥阳,集中兵力昼伏夜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续不断向南直隶方向攻击前进,打官军个措手不及。至于能不能打到中都凤阳,只有看那时的情形而定。”张献忠看了一眼窦名望,连忙轻轻点了点头。

“大王既然决定,举兵进击凤阳,末将以为,应该不惜一切代价,一举打下凤阳,决不可半途而废!”窦名望听罢张献忠的话,连忙情不自禁接过话头。

“打下凤阳!打下凤阳!打下凤阳!”将领们“呼啦啦”站起身来,连忙齐声附和着窦名望。

其实,荥阳盟会,只是确定大致作战方针,至于能否实现预期目标,得视今后的战场形势发展而定。尤其第一次联合作战,分兵迎敌,又是千里长途奔袭,张献忠心里,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张献忠被将领们高昂的情绪所感染,心里那一丝的担忧,顿时也没有了踪影。看了看眼前的将领们,张献忠不禁笑了笑:“弟兄们,是不是又想打仗了啊?”

将领们听罢张献忠的话,连忙“嘻嘻哈哈”笑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着,仿佛打仗此等的流血牺牲,倒是成了家常便饭似的。

此时一位中年将领,笑容可躬地接过话头:“在山坳里憋了几个月,难道大王就不想打仗吗?末将无论如何,也已经憋不住了,心里一直痒痒的,老想着快快打仗呢!”

张献忠看了看那位将领,连忙默默点了点头:“从陕西到河南,已经几个月过去。几个月不打仗,献忠心里也憋得慌呢!”

张献忠的话音刚落,引来将领们的笑声一片。那笑声,是将领们渴望打仗心情的自然流露,也是对张献忠诙谐话语的由衷赞许。

两天之后,张献忠带领义军将士,从汝阳大虎岭的潜伏之地,与高迎祥兵分两路,开始向东南方向的南直隶进发。

其它各路义军,也按照事先的计划,向预定区域的官军发起攻击。几天之内,茫茫中原大地,黄淮南岸,烽烟滚滚,战马嘶鸣,一场旷世之战,轰轰烈烈拉开了序幕。

高迎祥和张献忠的两路义军,像滚滚的洪流,以摧枯拉朽之势,向东南方向的南直隶席卷而去。

不到半个月,两路义军连克霍丘寿州固始颍州,斩杀知州尹梦龙州判赵士宽尚书张鹤鸣,兵锋直指朝廷中都凤阳。

凤阳,古为淮夷之地。

春秋时,名为钟离子国。隋朝时称濠州,历经唐宋元等朝。

明洪武年间,太祖朱元璋为家乡濠州,赐名“凤阳”,始称凤阳县。

朱元璋出身贫寒,元至正四年,其父母、兄嫂相继去世。当时,年仅十余岁的朱元璋,无力大办丧事,仅以被体恶裳,浮掩三尺之礼,安厝亲人。

二十多年之后,朱元璋受封吴王,命故臣汪文等人,赴濠州修缮父母陵寝。朱元璋即帝位之后,建都南京,而以临濠为中都。

洪武二年,朱元璋下诏,在家乡兴建中都城。同时,诏谕因旧陵之地,培土加封。中都凤阳,始建于洪武二年,至洪武八年方才停建。

凤阳皇陵,位于南直隶凤阳县,中都城西南十四里处。陵墓里,安葬着朱元璋父母,及兄嫂侄儿的遗骨。

洪武八年,罢建中都之后,又用中都余材,再次营建其父母之陵。至洪武十二年,皇陵的总体格局基本形成,外有城垣,内有护所祭祀等设施。之后不久,又在皇陵之前,竖起高大的皇陵碑,以及成双成对的石像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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