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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共谋对敌

“不瞒八大王所言,迎祥与李将军罗将军,也有此类的情报呢!前不久,洪承畴已经在汝阳,召见各路官军将领。迎祥估计,不日之后,官军就要开始围剿。刚才李将军罗将军,正是为此事处理军务。”高迎祥放下手里的茶杯,看了看对面的张献忠。

“看来,又有一场恶仗,不久就要开打。”李自成听罢张献忠高迎祥的话,连忙慢慢站起身来,仿佛还有其他心事似的,在屋里转着圈子踱来踱去。

“李将军言之有理!从眼前的情势来看,陕西关中甘肃陇东,不久会有一场大战发生。八大王对眼前的情势,究竟有何高见?不妨和盘托出,让迎祥也开开眼界。”高迎祥知道,身旁的罗汝才足智多谋,八大王张献忠究竟如何,不如就此事,探个究竟,也加深对张献忠的了解,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高迎祥想到这里,连忙将目光移向张献忠,脸上堆满着笑容,心里却盘算着,眼前的张献忠,究竟有何见解。

张献忠岂有不知道高迎祥用意,端起茶杯刚刚递到嘴边,又连忙慢慢放了下来,环视着李自成罗汝才,之后将目光投向高迎祥:“大哥如果在陕西关中或甘肃陇东,献忠趁河南湖广官军甚少,寻机又杀回河南湖广去。如果真是如此,那些官军,还不让献忠,杀他个顾此失彼,人仰马翻?让洪承畴那头蠢驴,首尾不能相顾!不知道大哥和李将军罗将军,意下如何?”

“八大王的主意很好。迎祥与八大王两军,在关中陇东一带,闹腾一些时日之后,可以秘密分兵两路。八大王向东,迎祥与李将军罗将军向西,审时度势,寻机歼敌,在运动中消耗官军,打破洪承畴的围剿,让洪承畴分地合击的诡计,彻底落空。”高迎祥突然站起身来,将右手握成拳头,狠狠砸在身旁的茶几上。

素以善于决断著称的高迎祥,对张献忠的设想和谋略,打心里十分赞成,听罢张献忠的话,竟然有些沉不住气。

李自成见张献忠与高迎祥的见解,竟然不谋而合,连忙慢慢停下脚步,看着高迎祥张献忠:“八大王的谋略便是,洪承畴纵有千条计,吾等自有老主意。即使洪承畴使出十八般武艺,也奈何不得吾等。”

罗汝才对张献忠的提议,十分赞同,此时也朗声接过话头:“八大王此个计谋,真是妙哉之至,又与闯王大哥,英雄所见略同。无怪乎坊间传言,八大王真有先见之明呢!”

张献忠听罢罗汝才恭维的话,也站起身来喜不自禁:“俗话有言,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眼前可不是三个臭皮匠,而是四个臭皮匠,难道还胜不过一个诸葛亮吗?有闯王大哥和李将军罗将军,还有小弟献忠,一定胜得过一个诸葛亮的。”

高迎祥听罢张献忠的连珠妙语,又一次“哈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八大王,竟然如此的巧舌如簧啊!今天与八大王得以一见,迎祥也长了不少见识,知道八大王,不是等闲之辈呢!”高迎祥历来谨言慎微,今天难得特别高兴,对张献忠大嘉褒奖。

“八大王,酒菜已经备好,快快上座,请用餐吧!”高迎祥见酒菜已经准备妥当,连忙笑盈盈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张献忠身旁。

张献忠抬眼望去,满桌热气腾腾的菜肴,飘着诱人的香味,饥肠辘辘的张献忠,顿时不觉垂涎三尺:“大哥请!李将军请!罗将军请!”

在张献忠的记忆里,此乃有生以来,所见过的最丰盛大餐。如此的美味佳肴,张献忠是不能错过的,连忙以客为主,热情招呼高迎祥李自成罗汝才。

在极其热烈的气氛中,张献忠与高迎祥推杯换盏,尽情享用丰盛的山珍美味,笑谈着举起义旗以来的酸甜苦辣。

张献忠看着眼前酣畅快意的情景,顿时激动不已,随即连忙站起身来:“三位大哥,献忠素来憨厚耿直,如果有不当之处,还望哥哥们,多多海涵。”

高迎祥见张献忠自谦,顿时心里不胜喜悦,端起盛满杜康老酒的酒杯,与张献忠的酒杯,“咣当”一声碰在一起:“八大王过谦。人生在世,何人待人处事,没有不当之处啊?如果真是如此,不就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啦?八大王须知,吾等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应当相互体恤照应,方能共图大业啊!”

李自成罗汝才听罢高迎祥,说得如此的通情达理,不约而同地附和一句:“八大王如此自谦,是将咱弟兄,当成了外人,该如何是好啊?”李自成说完话,看了看对面的张献忠,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张献忠知道李自成,意在调侃,连忙站起身来,端着满满的酒杯:“李将军,献忠言语不知道轻重。此杯中之酒,就当是献忠妄语自罚,向三位哥哥赔罪的吧!”张献忠说完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罗汝才看了看高迎祥,又看了看李自成,目光停留在张献忠脸上,连忙轻轻点了点头:“八大王真是海量!八大王真是海量啊!”

阳光灿烂的午后,在不经意之间,下起了菲菲细雨。

半个时辰之后,细雨慢慢停了下来。不一会儿,云层渐渐散开,暖暖的艳阳,再次洒在如黛的崇山峻岭。远远望去,美不胜收。

两只喜鹊,在天空盘旋,慢慢落在一颗树梢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寂静的山岭,突然热闹非凡,充满勃勃生机。

张献忠和高迎祥,站在山梁上,看着远处的茫茫林海,听着溪水的欢畅声音,不觉谈笑风生,顿感心旷神怡。

刚才席间的那些真心话,彰显着义军首领之间,坦荡胸怀和深情厚谊。此时的高迎祥与张献忠,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挚友。

高迎祥毕竟比张献忠,更加见多识广,引经据典,谈古论今,无所不能,让此时的张献忠,仿佛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张献忠觉得高迎祥,是一位值得信赖的人,连忙转移话题,轻声试探高迎祥一句:“大哥,小弟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高迎祥看了看张献忠,顿时不觉诧异不已:“迎祥与八大王,是生死相依的好兄弟,没有何话,不当讲的。八大王有何心里话,尽管对迎祥道来,迎祥当洗耳恭听。”

高迎祥知道张献忠心里有话,只是还有些顾虑而已。既然已经提起了话头,心里的那些话,还是讲出来的好,连忙大大方方,让张献忠一吐为快。

“大哥,献忠此话,道不出口啊!献忠要不,还是不言语了吧?”张献忠看了看高迎祥,依然迟疑不决。

虽然与高迎祥已有交情,张献忠话到嘴边,依然还是有所顾虑,怕话不投机,既让高迎祥误解,又伤了与高迎祥的和气。

高迎祥刚才已经将话,讲在了前面,此时见张献忠欲言又止,心里顿生些许不悦:“八大王何以吞吞吐吐的?此时此刻,只有迎祥与八大王在此。八大王有何话,尽管快快道来,让迎祥听得个详细,也可以为八大王解惑!”

张献忠被高迎祥一个激将,不得不将心里的疑虑,压低声音缓缓和盘托出:“李将军本是大哥部属,献忠为何见李将军,常与大哥的大军,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呢?如此看来,李将军倒不像大哥部属,有些自立山头的迹象呢!不知大哥以为如何?”

知道次话十分尖锐,张献忠说完话之后,等着看看身为闯王的高迎祥,是如何解释此等棘手话题的。

高迎祥听罢张献忠的话,心里顿时腾起一股怒气,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愠色,两眼直勾勾瞪了瞪张献忠。

高迎祥的一时失态,张献忠看在眼里。张献忠知道,李自成虽然是高迎祥部属,却与高迎祥离心离德。此种貌合神离的状况,不知道何时,就会酿成惊天大祸的。想到这里,张献忠从心里,为高迎祥担忧,也为李自成意欲自立山头的举止,感到莫大的不齿。

毕竟眼前的高迎祥,还是诸路义军首领推举的闯王,如此明目张胆的离心离德,难道不怕被世人,所耻笑吗?

“大哥,怒献忠冒昧,胡言乱语了一番,大哥听了之后,徒生懊气。哎!献忠的言语太过随意,不知道刚才那话的厉害,伤了大哥与李将军的和气!”张献忠见高迎祥闷闷不乐,连忙轻声自责说话不慎。

张献忠知道,刚才的那些话,说得真不是时候,心里深感内疚。可是那话,已经说出了口,倒是覆水难收。

“哎!随它去吧!大哥要如何想,就如何想吧!献忠只是为大哥提个醒,以免将来,有了变故,大哥心里却没有一点准备。”张献忠看了一眼高迎祥,心里不禁有了些许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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