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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寝宫密语

大槐树生长在路旁一条石缝里,粗大的树干和繁茂的枝叶,像一把硕大的巨伞,显得既老态龙钟,似又生机勃勃,占去路旁的一片坡地。

正值初春时节,光秃秃的树干,已经生长出可见的嫩芽,显得勃勃生机。

站在槐树下,近可以观赏附近的奇花异草,远可以眺望紫禁城的美景,以致西边朦胧的玉泉山,看上去依然有些朦胧。

“皇上,这棵大槐树,不但长在石头缝里,居然还歪斜着脖子,像气喘吁吁的老人,歪着脖子喘气呢!臣妾晃眼看去,感觉十分奇怪!”不善言辞的袁妃,站在崇祯身旁,看着眼前的大槐树,兴趣盎然,评头论足。

周氏听罢袁妃的话,顿时掩面而笑:“妹妹观测大槐树,看得还真是仔细,形容得恰如其分!”

周氏善于赞许人,对聪慧的袁妃,更是喜爱有佳。见袁妃说得在理,周氏不忘赞许袁妃一句。

“这树,倒是稀罕着呢!朕这一生,见过的奇树,枚不胜举,却没有见过这么形状的树,犹如巧夺天工似的,让朕有些似曾相识之感。”崇祯将右手搭在树干上,端详着歪脖的枝丫。

崇祯曾经多次到过煤山,却不曾留意过大槐树。

见袁妃说起大槐树,连忙若有所思,留意起大槐树来,仿佛与大槐树,有缘似的。

王承恩受老辈太监影响,对大内里的奇异怪事,知之甚多,故而见崇祯迷恋大槐树,仿佛有种不祥之感,突然涌上心头。

尤以大槐树弯曲的树丫,仿佛就是一根横梁,如果什么人一旦想不开,将一条白绫搭在树上,人间悲剧,就会上演。

想到这里,王承恩突然不寒而栗,连忙转移话题:“皇上,时辰已经不早,还是快快到山顶,去看看吧!”王承恩说完话,连忙轻轻扶起崇祯。

崇祯示意袁妃打住话头,跟在王承恩身后,缓缓向山顶走去。周氏和田妃会意,挽着崇祯的手臂,说笑着一同前行。

站在煤山顶上的亭子里,居高临下,远眺暖阳下远方的景物,竟然也有另一番情趣。

西南面的太液池,在阳光映衬下,遍植于湖岸的垂柳,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葱绿。

碧波荡漾的湖水,泛着蓝蓝的光芒。紫禁城的红墙黄瓦,仿佛仙山琼阁,掩映在茂密的绿林里,时隐时现。

西边薄雾缭绕的玉泉山,绿树覆盖着裸露的山崖,显得既郁郁葱葱,又虚无缥缈。

“皇上,快坐下歇歇吧!”王承恩将黄色绸缎薄毯,铺在亭子旁的空地上,回头看着身后的崇祯。

薄毯只有三尺宽,六尺长,看上去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会吹到山下去。

这片空地,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还算平整,人工刚刚整饰过的痕迹,依然随处可见。

绿油油的嫩草,约摸只有两寸多高,轻轻踏上去,感觉软绵绵的,似如草垫般柔软。

崇祯看着铺就的薄毯,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周氏:“皇后先去歇歇吧!朕再看看远处的紫禁城!”

“臣妾不累,还是皇上歇着吧!”周氏看着崇祯,轻轻摇了摇头。崇祯看了看周氏,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踏上薄毯,连忙盘腿而坐。

崇祯在紫禁城,已经困得太久。这时即使坐在薄毯上,依然将紫禁城的美景,尽收眼底。

“皇上先歇着,让臣妾为皇上,揉揉腿,捶捶背吧!不知皇上意下如何?”田妃莲步走到崇祯身旁,挤了挤秋波连连的眉眼。

“爱妃的主意很好!爱妃就为朕按摩按摩吧!朕已经数天,感觉腰酸背痛!”崇祯回望一眼田妃,不觉笑容满面。

去年夏秋之际,田妃偶感风寒,一时间卧床不起,令崇祯心痛不已。

今天见田妃依然有几分柔弱,心里顿时有些不忍,只得让田妃了了心愿。田妃知道崇祯心意,连忙小鸟依人般,依偎到崇祯身旁。

“皇上,田妃娘娘近些时日,跟着太医院御医,学了几手祖传按摩绝活儿,能为皇上解乏的。”王承恩向田妃抛去一个媚眼,看了看转过身来的崇祯。

王承恩其实无需说话,只是想与田妃搭腔几句,连忙恭维起田妃来,以期创造与田妃说话的机会。

崇祯轻轻点了点头,弯腰慢慢躺在薄毯上,任由田妃的芊芊玉指,随意在身上游走按摩。

田妃毕竟养尊处优,玉藕般柔柔的手指,轻抚崇祯的每一寸肌肤,那种温馨惬意的感觉,慢慢涌上崇祯心头。

躺在薄毯上的崇祯,回想着与田妃过往的点点滴滴,心里荡起对田妃的一片柔情。

“皇上,臣妾在御医那儿,学了几招按摩术,今天就排上了用场。不知皇上感觉如何?”田妃转头看了看周氏袁妃,低头看着双眼微闭的崇祯。

“爱妾心灵手巧,居然学会了按摩术。朕让爱妾按摩,感觉疲惫渐消,心情舒畅。”崇祯连忙睁开双眼,抬手抚了抚田妃的脸颊。

田妃待崇祯说完话,连忙将眼光投向王承恩:“其实,臣妾学的按摩术,是王公公为臣妾出的主意。王公公与御医熟悉,知道按摩的诸多好处。臣妾寻思着,皇上日夜操劳,一定体乏困顿,适时按摩,好处多多。”

王承恩见田妃手法轻盈,在崇祯身上慢慢游走,尤以柔弱无骨的双手,像调皮的精灵似的,触动着崇祯身上的每一根神经,让崇祯渐渐不能自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

田妃躲过皇后周氏的目光,向王承恩娇羞地笑了笑:“王公公别在那儿鬼鬼祟祟的,难道也想为皇上,按摩按摩身子吗?”田妃见王承恩偷窥,打趣地挑逗王承恩。

“奴才笨手笨脚的,哪有娘娘按着舒服啊?还是娘娘为皇上,按摩按摩吧!”王承恩看了看惬意的田妃,脸颊顿时泛起些许的红晕。

“难道爱卿,也学会按摩之术?爱妃,让王爱卿来,为朕按摩吧!别把爱妃的身子骨累坏啦!”崇祯睁开双眼,看了看田妃,又看着满脸窘迫的王承恩。

“皇上就让王公公,为皇上按摩呢!公公别再绕弯子,也让皇上见识见识公公的拿手活儿吧!”田妃慢慢抬起头来,看着身旁的王承恩,不觉莞尔一笑。

“老奴哪会按摩的活儿啊?娘娘别再拿奴才开涮,还是让娘娘为皇上按摩吧!”王承恩看着薄毯上的崇祯,红着脸颊连忙怯怯推辞。

崇祯连忙翻身坐起来,看着脸颊红红的田妃:“爱妃歇歇吧!朕不用爱妃再按摩。再待一会儿,就回宫去吧!”

王承恩看了一眼崇祯,又看了看天空的太阳:“皇上说得对!时辰已经不早,得转回宫去。”

袁妃听罢崇祯的话,与周氏从亭子南边走过来:“皇上,难得今天前来煤山踏青,怎么不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呢?”

与周氏一同过来的袁妃,依然游兴未尽,巴望着能与崇祯,多待一会儿。

“爱妃如果喜欢踏青,朕以后与爱妃,再来煤山便是。时辰已经不早,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崇祯走到袁妃身旁,轻抚着袁妃的脸颊。

袁妃生性腼腆,素来没有田妃机灵,故而在崇祯面前,中规中矩,抬眼看了看的崇祯,含情脉脉俯在崇祯耳边:“皇上,臣妾今晚在紫霞殿,恭迎皇上驾临!”

崇祯右手环住袁妃的腰际,看着皇后周氏和田妃,连忙轻轻点了点头,应允袁妃的邀宠。

袁妃见崇祯乐意应允,像一只欢快的鸟儿,连蹦带跳蹦到周氏身旁。周氏看了看乐呵呵的崇祯,连忙微笑着摇了摇头。

夜深人静。原本昏暗的紫霞殿,依然灯火通明。

崇祯已经半年,没有临幸袁妃。当崇祯由王承恩伴驾,来到紫霞殿时,袁妃已经在殿前,等候多时。

“皇上驾到!”王承恩撩开銮舆窗帘,看着站在殿前的袁妃。

袁妃看了看銮舆,连忙敛衽跪在地上,依例向崇祯施礼:“皇上,臣妾有失远迎!”

崇祯走到袁妃跟前,轻轻牵起袁妃右手:“朕公务在身,来晚了,让爱妾久等。爱妾快起来,地上凉着呢!”

崇祯从煤山回到紫禁城后,在王承恩陪同下,到乾清宫批阅奏章。

袁妃得知崇祯今晚前来紫霞殿,早早就吩咐下去,将紫霞殿收拾一新。

朝南的临窗阳台上,特意摆放了一盆水仙花。盛开的花朵儿,散发着淡雅的芳香。

龙床旁的柜壁上,两支红烛摇曳着,将闺房点缀得更加温馨浪漫。

“爱妃,朕近来忙于朝政,让爱妃受委屈了。”崇祯穿着绣着龙纹的黄绸内衣,坐在挂着粉红色帷幔的龙床上,怀抱娇羞妩媚的袁妃。

崇祯知道袁妃心里的委屈,连忙借机好言安慰,以弥补对袁妃的亏欠。

“皇上为朝廷和黎民百姓,日夜操劳,十分辛苦。臣妾不能为皇上分忧,心里忐忑不安。今晚皇上隆恩于臣妾,臣妾心里不胜感激。”袁妃躺在崇祯怀里,看着柔情满面的崇祯,眉目盼兮,喜极而泣。

袁妃虽然生性腼腆,也知道崇祯打,心眼里喜欢自己,傍晚早早穿上薄如蝉翼的白色丝绸内衣,由婢女香菱仔细打扮一番,等着盼望已久崇祯驾临。

近身婢女香菱,见袁妃和崇祯就寝,静静地站在寝宫门外,依稀听得袁妃与崇祯的悄声细语,脸颊不觉艳若桃花。

少女特有的满脸羞涩,在朦胧的烛光映衬下,宛如出水芙蓉般娇羞艳丽。

香菱姓贾,因家道中落,八岁进宫,在袁妃身边当婢女,时年刚满十六岁,倒也懵懂些许男女之事。至于男女之间,怎么个爱恋法,却依然不知其所以然,只是在心里憧憬些许罢了。

王承恩听罢崇祯与田妃,时不时的鹦咛细声,见香菱窘迫羞涩的神情,连忙轻轻走上前去,和颜悦色地柔声吩咐:“香菱妹妹,快去屋里歇着吧!这里有咱家守着呢!”

香菱看了看和蔼慈祥的王承恩,连忙掩饰着娇羞的脸颊:“谢谢公公好意,香菱不能离开娘娘半步的。”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这样对娘娘忠心的孩子,时至今天,已经不多见!”王承恩看了看腼腆的香菱,连忙赞许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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