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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酒后往事

三人来到一处院落,规格十分豪华,与这片荒寂的村落完全格格不入。

院中花开四野,小草遍地,树木齐整,假山堆叠,池鱼游淌,莲花绽放。

真乃雅兴之地,对比那外面,真的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三人经过走廊,进入一处房间。

风无泪赫然发现,有四人正围坐在桌上,让他惊掉了一地下巴。

心中顿时一阵思索,尝试弄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四人便是,红色盔甲壮汉、红色绸缎人、灰衣人和黄衣人。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相互抬高价格,以博得更多更丰厚的利润。

“哎呀呀!两位老哥终于等到你们来了!快来上座!”,四人起身,皆一脸敬意。

“坐坐坐!自家兄弟,不必多礼!”,屠夫招呼道。

而后又转身,挽着老兵的胳膊道:“老兄请上座!”。

那老兵微微点头,便也坐了下去。

四人也是会意,一人拉着风无泪坐在一旁,一人给老兵倒酒。

还有二人则是另外搬来两个板凳。

“老兄愿意驾临寒舍,实属我等之荣幸!来,小弟敬你一杯!”,

屠夫说完,端起了酒杯。

老兵见此,也谦虚道:“老弟言重了!我都是快进棺材的人了,哪能受此礼数!”。

而后二人一饮而尽,纷纷哈哈哈大笑,畅快淋漓。

“来来来!吃菜吃菜!”,屠夫催促道。

酒桌上,菜品相当丰盛,有:

花炊鹌子、荔枝白腰子、奶房签、三脆羹、羊舌签、萌芽肚胘、肫掌签、鹌子羹、肚胘脍、鸳鸯炸肚、沙鱼脍。

如此丰盛的菜品,竟然出现在这荒野的村庄之中,难以想象。

“小家伙!是不是很好奇,这里的菜肴为何如此丰盛?”,一人笑道。

“嗯嗯嗯!”,风无泪边吃边点头。

“其实啊,这都是你张伯伯的功劳!”,一人笑声说道。

“唉!哪里哪里!这都是大家的功劳,我只不过是个混饭吃的,一切还得靠兄弟们啊!”,屠夫谦虚道。

屠夫说完,便向大家敬酒,众人也都是一一回应。

待一杯饮尽,屠夫又说道:

“当初若不是老兄肯赏一口饭吃,哪有现在的无比风光?”,

而后又端起酒杯说道:“来,兄弟们!我们敬魏老兄弟一杯!”。

说罢,五人连举酒杯,敬向老兵。

老兵也是一脸笑容,回敬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众人又是一阵痛饮,这酒能尽兴,也能壮胆,更是打开话匣子的好东西。

众人一时间也是正在兴头上,那灰衣人满面红光,脸带笑意道:

“想当年,正值年少,意气风发,为人间正义。”

“锄强扶弱,劫贫济富,也算是江湖豪侠。”

“到头来,反遭百姓驱赶,官府通缉,小人陷害,仇家追杀,这才落得个无处可去。”

“那时,生活一团乱遭,连生存都困难。”

“无奈之下,便也投案自首,这才来到这红名村。”

“原本以为,就这样可以了此残生,郁郁而终。”

“不曾想,呆在这里久了反而觉得这里更快活。”

“无忧无虑,好吃好喝,无人管束,逍遥自在。”

“心情不好,便可以拿那些恶人试刀!”

“也算是另类的维护人间正义吧!”

“哈哈哈!”

众人听罢,哈哈哈大笑,又是一阵痛饮。

黄衣人也接着说道:

“我当年只是个毛头混混,啥也不懂,天天跟人家打打闹闹。”

“自从有一次被人打破了脑袋,我便在愤怒之下失手打死了那人。”

“接着便是漫无止境的追杀,原来被我打死的那人是一个世家子弟,有钱有势有地位。”

“我一个泼皮无赖,哪能与之抗衡?”

“最后我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于是干脆所幸开始报复他们。”

“一开始只是反杀那些追杀于我的人。”

“而后渐渐的越来越不满足。”

“凭什么他们就能稳坐高位?”

“凭什么他们打我,却要求我不能还手?”

“凭什么我差点被打死,却无人说他们的不是?”

“而我杀了那世家子弟,却被人当做过街老鼠?”

“当时若是我被打死了,恐怕那世家子弟毛事都没有。”

“而我杀了那世家子弟,却要面临无休止的追杀。”

“他们家的人,官府的人,一个比一个凶残。”

“我忍无可忍,避无可避,无路可走,也无路回头。”

“只得奋起反杀,以求生存!”

那黄衣人越说越激动,而后屠夫咳嗽了一声。

那黄衣人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了,当下露出一脸不好意思的笑容。

而后又道:

“还是这里好啊!”

“虽然也是整日打打杀杀,至少这里很公平。”

“这里的为人处世规则并不偏向哪一方,一切凭自己的实力说话。”

也许是一时的气氛所致,在场众人也是感慨万千。

红衣盔甲壮汉不由仰天长啸一声,待发泄完毕后,

有些感慨道:

“我与你们不同,原本生活安逸,无拘无束,过得很好。”

“就是有一天,遇到一位受伤的老人,于是出手相救。”

“不久后,他儿子女儿便赶来了。”

“那两人不分青红皂白的便指责一通,连那老人也爬起来说是我打得他重伤。”

“一番争论之下,我争辩不过,只得自认倒霉,赔了十万金币。”

“原本以为此事就此过去,不曾想那老人突然去世。”

“而后那两人便是不死不休的上门索要赔偿,连官府都维护对方。”

“家人也不堪指责,再加上高额的赔偿,我变卖了所有财产。”

“一时间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但那两人还是不死不休,非要送以命抵命。”

“我实在不堪忍受,心中无比憋屈。”

“一时间怒上心头,操起战斧,冲进那人家中,将那一家老小全部屠杀了个干净!”

“而后还是觉得不爽!”

“便又将那地方官府中,大大小小官差,官老爷,师爷全部斩杀殆尽!”

“一斧头一个,好不痛快!”

“一时间,满城尽是通缉我的公告。”

“我知道这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便也就这样一直错下去了。”

“当时也是杀红了眼。”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来一堆杀个片甲不留。”

“自此,再也无人敢追杀于我了。”

众人听罢,既是愤怒,又是可惜,好好的一人,竟然会走上这条绝路。

哎!多行不义必自毙,那种人,杀了活该。

“啧啧!这就是你“赤衣魔斧”的由来?”,灰衣人摇头说道。

红衣人摇头叹息,不愿再说。众人也是纷纷摇头叹息,替其感到不值。

听完众人一席话,风无泪心中一时间也是无尽感慨。

原来这人世间的纷争错杂,既不是表面上看似那么简单,也不是原来想象中的那样。

一腔热血,满腹正义,做好事却无人感恩自己,出了事情也无人维护自己。

有人天生富贵,有人流浪街头。倚强凌弱,还不能还手。

一旦还手,便是无尽迫害,疯狂报复。

本想做个良民,奈何老实人就是被欺负。

一而再再而三,变本加厉,最终被逼得走上不归路。

这人间,竟是如此不值得!

老兵见众人也都一时陷入沉闷,想转移下话题,以此来缓解这股气氛。

他摸了摸风无泪的头,笑着说道:

“孩子!也不要听他们胡说,你还小,不懂这个世界。”

“人这一生啊,不如意的十之八九,能保持一颗良好的心态来看待这个世界便好。”

“这世间,也没有谁会欠谁的。”

“一切之事,但求无愧于心,莫要后悔,莫要堕落。”

“是自己的,就要努力去争取,争就会有机会,起码你要去尝试。”

“不挣就连机会都没有,到头来只会两手空空!”

“不要去听从比你弱小者的建议。”

“他们的思维太过低级,他们的心思也比较俗气,他们不会希望你过得比自己好。”

“你要跟随强者,只有强者才会有广阔的胸怀。”

“因为他们自信,因为他们不屑,你跟随他们便会有成长。”

“而那些比你弱小的人,并不希望你过得好。”

“他们只会一味打压你,讽刺你,反驳你,认为你这不行,那也不行。”

“到头来,你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会得到。”

“那些人,老喜欢故作一副高人姿态,似乎什么都懂。”

“其实什么也不是,就是一个弱者而已。”

“倘若你想在他们那里成长,比登天还难。”

“你需要费尽精力与他们解释。”

“需要独自面对这些完全不必要的阻拦,以及更多无法预料的阻力。”

风无泪似懂非懂的看着老兵,

老兵轻轻一笑,也没有再说话,自顾自的有喝了一杯。

众人闻听此言,也是一阵点头。

而后屠夫众人起身,端起酒杯再次敬向老兵道:

“老兄!我这辈子谁也不服!”

“就服你!”

“大恩不言谢!”

“一切尽在杯酒中!”

“兄弟们!”

“来!我们感谢大恩人!”

众人又是一阵敬酒,你来我往,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喝饱吃足,酒宴散去。

屠夫安排了两间房给老兵和风无泪,二人也相继歇息。

一晚上也算安宁,无人打扰,也没有什么危险。

但是这个夜晚,让他印象深刻,了解了许多人情世故,世间冷暖。

他思索许久,也转辗反侧许久,想了很多,考虑了很多。

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

虽然有些话还是没听懂,也没有完全理解,但是自己能感受到其中的辛酸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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