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的心怦怦乱跳，她捂住胸口，“她在哪儿？让我去看她！”
上了楼，左手边第二间超南的大卧室，柏华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蜷缩在蚕丝被里，凌乱的发丝因汗水和泪水而****，粘在脸侧。
她看见龚亮带着苏瑾进了房间，登时泪如泉涌，“瑾儿……”
苏瑾上前握住柏华的手，鼻头一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华，哦，小华，别哭！”
龚亮垂首站在床边，“我们的孩子，没了。”
柏华抽噎起来，用被子蒙住头，身体不停地颤抖。
“都怪我，如果我不同意张姐辞工，如果我对新保姆多考察一段时间的话，就不会酿成今天的惨剧了。”说着，龚亮将苏瑾领至床尾一侧，小声说，“小保姆给地板打蜡之后，小华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天哪——”
得知柏华流产后自身并没有外伤，苏瑾悬着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等小华身体恢复好了，你们还会再有宝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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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苏瑾随着龚亮退到了房间门外。
龚亮叹气，“唉，我就是怕小华想不开，其他倒没什么。她妈妈要照顾她继父那一家子人，没法过来帮我们；我嫂子年前生了对双胞胎女孩，我妈在帮他们带孩子也来不了北京；我思前想后，小华最信任的、离得最近的朋友只有你了！苏瑾，我想求你帮帮忙，帮我照顾她，好吗？”
她毫不犹豫，同意了龚亮的请求，答应留下来陪伴柏华一段时间，顺便可以监督他们重新请的保姆。于是，她拿出机票，让龚亮帮忙退掉。
“你想去找祁昀？”龚亮蹙眉问道。
苏瑾点点头，“是的，我只知道他老家在大理，具体住址不知道，他的父母家人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先去找找看吧，也许可以从当地派出所或是民政部门打听到一些信息。实在不行，我就通过电视台、广播电台、报纸这些媒体，发寻人启事。总会有办法的，天无绝人之路……”
龚亮打断了她，“你太傻了！”
“也许吧，我不在乎，除了傻乎乎地把心中想法付诸实践，我不知道我怎么做才能找到他，总比苦等强吧。”
他们正说着，柏华从梦魇中醒了过来。
“老公——”
“哎，老婆，我们都在这儿，瑾儿也来陪你了。”
苏瑾扶柏华坐起，在她背后垫了一个靠枕，“小华，想吃粥么？我熬粥很好吃的，想不想尝尝，我刚才看你们厨房里的材料很齐全，你想吃红枣莲子粥，还是银耳百合粥呢？”
柏华挽住了她的手臂，“瑾儿，我没有胃口，你在这儿陪我说说话好吗？”
“好！”
她们面对面，小声聊了起来，聊一些关于女人的、关于未来的话题，龚亮先是伫立在门口听了几句，看到柏华的情绪趋于稳定，他便出去了，帮她们轻轻掩上了房门，然后他下楼去了厨房，吩咐保姆熬些汤水等会儿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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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为柏华梳理了乱发，盘于脑后。
“这样才精神呢！小华，你的头发又黑又浓，真好看。从明天起，我多陪你晒晒太阳，如果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做给你。你体质好，用不了几天，脸色就会变得红扑扑的了。哎，小华，你记不记得咱们俩头回见面的情景？”
“记得，一辈子都忘不了！”
柏华轻声说：“你那时候头发真短，板寸，像个男孩似的，我当时正在换衣服，看见你拎着大包小包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呵斥你，‘喂，这是女生寝室，你怎么进来的？流氓！’”
苏瑾笑了，“我那些高中同学，她们唬我说如果不剪头发，高考之后会掉光的。你也看到了，我的头发有点黄而且稀少，听她们一说就赶紧去了理发店。没想到那个理发师是个实习的，拿我当试验品，先是剪坏了鬓角，然后后脑勺又豁了一处，气得我火冒三丈，索性让他给我理得短短的，谁知到了大学报到的时候，还没怎么长出来，直到被你当作是男生，我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瑾儿，你把头发留长以后，越来越有女人味了，挺好看的！”柏华摸摸她的马尾辫，由衷地赞叹道。
苏瑾眼中的亮彩骤然黯淡下来，“那要有人欣赏才有意义呵……”
“想起祁昀了？”柏华握住了她的手，“依我说，一个多月过去了，还是没有一星半点的消息，你不能再钻牛角尖，该为自己的将来好好打算才是！”
她闭上眼睛，几番深呼吸之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华，对不起，本来我是要安慰你的，反过来倒让你安慰我。”
“瑾儿，别这么说，我已经想通了。你知道我刚才梦见什么了么？”
“唔？”
“我梦见那个孩子了——她跟我说，妈妈，别难过，别伤心，我是一个折翼的小天使，虽然我走得匆忙，可是，我会永远在天上守护你和爸爸！妈妈，开心一点，过不了多久，我的弟弟妹妹就会代替我去陪你们了！”
她听了柏华的话，不由得潸然泪下，“哦，小华，你比我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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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寻找祁昀的行程一拖再拖。
先是因为柏华在九月初验出怀孕，龚亮请求她继续留下来，她应允了。
到了零八年一月，柏华的情况基本稳定，保姆通过了考察可以胜任。
苏瑾决定启程，却因南方大部分地区遭遇了严重的雨雪冰冻灾害，多段公路、铁路和空中交通均受到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