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把马牵给一个士兵,然后挥挥手,放惊蛰进去。
“你还不回去吗,你家人不会担心吗”叶清努力说服自己,刚才自己看见的都是幻像。
惊蛰停下来转身看着叶清,提起手,手心对着叶清的脸。叶清的脑子里一下子闪过好多事情,从传说中那个无头的刑天,到刚才的那个树林。
“如你所见,我没有亲人,你是将军吗”惊蛰收回手,然后继续往前走。
“你一个女人,穿成这样来军营,也不怕被惦记上”叶清拽拽惊蛰的衣服,他刚才看到了惊蛰的所有历程,他依旧不太能相信真的有鬼神存在。
惊蛰一手挥开叶清的手,白了一眼他“大江,快要灭朝。。”她话还没有说完,嘴就被叶清捂住了。
“这种话不能在这讲”叶清拉着惊蛰快步走到主营帐里,主营帐里,副将已经等在那里了,便都举起刀指向惊蛰,叶清让他们都退下。
营帐里只剩下两个人。
“你刚才乱说什么”
“大江,呵,龙脉都已经保不住了,命数已尽,无论,你们赢不赢,都没有用”惊蛰在手上随意的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在手上晃荡,漫不经心的看着。
“你一届女流,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叶清看起来有些生气,一把夺过酒杯,惊蛰对叶清翻了一个白眼,爱信不信。
“随便你吧,你自己看着办吧”惊蛰说完就消失了。
叶清气的砸掉了手上的酒杯,把副将都叫了进来,研究接下来的策略。
在接下来的每一仗里,他们都被打的连连败退,一直被攻到京城之下。
自从那次惊蛰消失以后,叶清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但是她说的那些话,是被叶清记住了。命数已尽是吗。
叶清看着挂在那的那件铠甲,和那把剑。
“杀”
声音响彻战场,最后一战了,如果撑不住倒下去了,就真的没了。
大江,没了。
叶清被一刀砍下了马,大江真的,没了,不甘心啊。
“我不是说了吗,你还冲上去,傻不傻啊”四周一片黑暗,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想要说话却也说不出来,眼前白色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了,是谁呢,好像有点熟悉,不记得了。
惊蛰抱起地上的小娃娃,周围变得开阔起来,可以看到头顶的天,下面是什么,是人,躺着的人,很多很多。
红色的是血,而惊蛰就好像是一尘不染的圣人一样,穿梭在这些尸体之间,抱着一个小娃娃。
叶清的杀孽太多了,其实,她可以挽救大江的,但是她不想,不愿意,她没有那么伟大,她也不想为别人而牺牲自己,丝毫,一点都不想。
娃娃高声啼哭。
惊蛰不禁觉得叶清很烦,真想扔下他,但是契约这种东西,她也没办法,她到底是多想不开要和他签契约,当时就应该当作没看到他们,这么快就死了。
惊蛰抱着叶清走回了那个树林里,树林深处有一座木屋。
惊蛰住在这里很久很久了,这是她自己盖的,她就是一只鹤,她自己都不知道活了多久。
“你真弱,这么快就死了”惊蛰把娃娃随手扔在床上。
一直到半夜,她被娃娃的哭声吵醒,不管她怎么哄都不停,惊蛰真的好想再把他弄死,无奈,只好去那个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敲门,但是她们都不敢给惊蛰开门。
“开下门啊,快开门”惊蛰敲着村子里最后一户人家的门,她真的后悔以前吓唬她们了,惊蛰想,如果她把叶清放在她们家门口不要了吧,正这么想着,门就开了。
“哎呀姑娘,你怎么,快进来快进来”惊蛰被妇人扯进去,惊蛰更加惊慌了,她完全愣神了,她要干什么,要谢谢吗,啊,她要说什么。
妇人还不等惊蛰开口,就把她手上的孩子接过去,然后一下下的哄着“姑娘,这孩子多久没吃了啊”。
“啊,我不知道,我捡来的”惊蛰怕妇人要她给叶清喂奶,急忙往后退。妇人也只是叹口气,然后走到里屋的床上坐下来。
“我这,唉,去找点羊奶吧”妇人把叶清塞回给惊蛰,然后让惊蛰离开,并给她指指哪里有卖羊奶,让她明早去。
“什么人啊”惊蛰站在门口,看着又被塞回自己怀里的叶清,原来是饿了啊,惊蛰真的很想掐死叶清。
惊蛰回到木屋,倒了点水给叶清,然后就随叶清哭了,再哭都没有用,她没有奶,等吧,等到明天早上再说。
天不亮的时候,惊蛰是真的忍受不了叶清了,惊蛰真的想不明白,到底是为啥,她找来了这么一个麻烦。带他到菜场上去买羊奶,不然还能怎样,扔家里吗。
菜场上已经有很多人了,她好不容易挤到养羊人的摊前“老板,有羊奶吗”。
“没了没了,来晚了”老板是个屠夫,挥手赶着惊蛰,她突然就特别想把这位老板的头摘下来,她忍者怒气,甩了一锭银子给他。
“够,了,吗”惊蛰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沦落到现在这样。老板的脸上突然就堆满了笑容,忙去把大桶端出来,然后热情的给惊蛰。
惊蛰真的很好奇这位老板,她一个弱女子,抱着一个小孩,一桶让她端回去,脑子怕不是给撞了吧。
最后惊蛰终于是让叶清喝上了羊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