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抬起头来,眸子里灿若星辰,“我也想啊,可是,目前还没有把握。”
莫小言轻轻摇了摇头,认真道,“我的意思是,你应该试着和别的女生交往看看。或许,你真的会喜欢她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诺愣了愣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死死地看着莫小言的眼睛,想从那摊漆黑的死水中找到一丝波折,可是,他却失望了。他缓缓地低垂着眼睑,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莫小言,你不要我了么?”
莫小言伸出双手,细心地整理他的衣角,神情却淡然道,“不是不要你。而是,苏诺,你好像已经长大了。你现在身边不止我一个人了,你可以拥有比以前更多的东西,去体会以前并没有体会过的感情,比如爱情。也许,你曾经误会过,你以为你对某个人的感情就是爱情,可是……可能那不是。你只是没有接触过其他女孩子而已,苏诺,去爱吧!你会喜欢漂亮女孩子的味道,会喜欢和她们在一起的感觉,会喜欢爱情。而且,你会意识到,也许,你并不爱那个你以为自己爱着的人。你,明白了吗?”
苏诺定定地看着她,直到她讲完这番话。
夜风中的少年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上不少的少女,神情复杂。少女淡淡地回视他,眼里一片平静。
良久,少年的嘴唇上浮现一丝硬挤出来的笑容,接着却只是问道,“那么,今天还去我家吗?”
少女笑笑,点点头,“去啊,还要去看苏妈妈啊!”说完,转身默默走着。
莫小言低垂的双手轻微有些颤动,然而,在这凉凉的夜风中,却无人可觉。苏诺,这是最好的决定,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你知道吗,有些女孩,不配拥有爱,也不能拥有……比如我。
刚来到苏诺家,苏妈妈却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看到莫小言,立马眼睛变得红红的,跟个兔子似的,“小言啊!你今天终于来了!想死阿姨了!来,让阿姨看看,长瘦了没,胖了没,高了没,变漂亮了没!”
莫小言早已见怪不怪了,直接笑道,“阿姨,我前段时间学习太忙了,没有时间过来玩。我早就想来看看您了,今天班上刚好组织去春游,我想没有作业,也就和苏诺一块过来了。阿姨,几个月不见您,好像看着更年轻也跟漂亮了!我看那些护肤品广告啊,都应该然您来代言。”
苏妈妈听完,乐得眉开眼笑的,连忙又狠狠感叹道,“小言的嘴就是甜,你要是经常到我们家来玩,阿姨还要年轻点!怪不得别人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我当初要是也生个女儿,该多好啊!”
苏诺不乐意地嘟着嘴巴,“妈!”
莫小言忙笑道,“阿姨,您可冤枉苏诺了!他可疼您了,常跟我提起您,上次还想着您颈椎不好的事儿,想要给您买个颈部按摩器呢!”
……
屋内一片欢声笑语。
洗过澡,莫小言向他们道过晚安之后,回到苏妈妈给自己准备的房间里。
她躺在床上,清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也不见丝毫睡意。
房间的门被人轻轻地从外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走过来,挨着莫小言躺了下来,侧过身子面朝着她,一言不发。
莫小言也翻过身子,直直地对上他此刻满是复杂的双眸,淡淡开口道,“怎么还不去睡觉!”
苏诺扬起唇角,孩子气地笑了,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他有些撒娇似的说道,“睡不着啊!”
莫小言看着他的眼睛,淡淡道,“数羊。”
苏诺皱着眉头,似乎很是不满地说道,“每次都是这两个字!”
“那你还不是每次都不数?”
苏诺笑笑,身体蹭蹭,想挤进莫小言温暖的被窝。
莫小言看了眼他,将他推开,后又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他进来。
苏诺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喂,莫小言!真的很冷啊!”
莫小言轻叹了口气,道,“我们都长大了,怎么可能还像小时候那样盖一床被子呢!”
“什么长大了!莫小言,我们长大了也可以在一起,也可以盖一床被子!”苏诺有些固执地说道。
莫小言定定地看着他,缓缓地松开被窝。苏诺扬起嘴角,露出两个灿烂的小虎牙,连忙钻了进来。
感受到她淡淡的体温,苏诺一瞬间有些沉迷。回过神来之后,他露出孩子般的微笑道,“莫小言,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莫小言挑挑眉。
“那个,你和安橙是怎样认识的?”
莫小言认真想想道,“别人介绍的。”是阿进引荐给她的,也算是别人介绍的吧!
苏诺面带微笑,语气不咸不淡,“程辰,你也早就认识了,对吧?”
莫小言毫不掩饰地点点头,“嗯。”
“那,你和他呢?怎样认识的?”
“一家饭店。我和他,只是认识而已。”
苏诺有些自嘲地笑笑,抬起亮晶晶的双眸,“莫小言,你知道吗?我以前总以为你身边只有我一个人,也只会有我一个人,可是……”
他长长的眼捷轻轻颤动,“莫小言,你总不让我省心。”
莫小言久久未语,最后只得勉强笑笑,“苏诺,你会是我最好的朋友,也一直都是。”
苏诺抬起眼眸,扬起嘴角,“是么?”
莫小言只是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好半天,突然感觉到脖子处有种温热的感觉,她睁开双眼。
苏诺把头埋在她的颈窝,轻轻地蹭蹭,一把捏住莫小言想推开他的双手,低沉的声音轻轻地传来,“别动。”
她咬咬嘴唇,没在挣扎。过了一会儿,她却还是用力推开他,用平淡得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说道,“别孩子气了,睡觉。”说完,便侧过身去,背对着他,不再言语。
苏诺死死地盯着她冷冽的背影,良久,他缓缓闭上眼,眼角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瞬间滴落,再也寻找不到。
残缺的月亮高高地挂在窗前古树枝头上,挥洒一路的孤寂。
今夜,似乎格外寒冷。
第二天,两人起来后也一言不语。各自吃过早饭,便要出门上学。苏妈妈赶紧把莫小言拉到旁边,嘟起嘴巴,“小言啊,苏诺是不是什么地方惹你生气啦?你千万不要生他的气,回头我去教训这个臭小子!”
莫小言心中有些感动,面上还是不露一分地笑道,“阿姨,您多心了!我和苏诺……很好。”说完,穿好鞋子,继续笑道,“阿姨,我们去上学了,以后再来看您,再见。”
苏诺还是不说话,只低着头快步往学校走去,以往阳光帅气的身影,今日也似乎黯淡了许多。
莫小言跟上他的脚步,转头问道,“生气了?”
苏诺并不答话,步子却迈得更大了。莫小言神情淡然地跟在他身后,看不出在想什么。
这一天,两人都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就连前桌的陆黎也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这种隐约的微妙,还偷偷地问莫小言,她和苏诺是不是吵架了,莫小言只是淡淡笑了笑,叫她别想太多了。
放学铃响后,莫小言拿起书包准备回家,身上的电话却突兀地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阿进,什么事?”
“小言姐,赌场出了点事。有人,来找麻烦了!”阿进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