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让我去说。”叔叔说。“感谢。”女孩的爸爸握着叔叔的手说,“真的,现在只有你能安慰安慰他了。”“真的搞不懂你这个爹。”叔叔说完,走进了病房。
女孩的爸爸向叔叔的背影鞠了一躬,之后快步去追女孩了。
快八点了....叔叔看着表,心里十分不是个滋味,男孩的父母现在正在忙着和教育局商量延后考试的事,所以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还在陪着男孩。
滴滴滴!!
男孩的仪器发出的声音突然快了起来。“妈的,真的假的!”叔叔一时间竟然组织不好语言了。
男孩的一期正在飞快的恢复正常值,男孩的脑子正在恢复运转!!!
“呜...”从男孩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很轻很轻的声音。
“我擦,妈的,我...”叔叔嘴里吐不出好的词语来了。
“额..”男孩的眉头紧锁了几下,然后睁开了眼睛。
世界恢复了色彩,男孩的眼中,有夏天的阳光,白色的窗帘,还有...惊讶的叔叔。
“喂,哥,孩子醒了,你快准备好,还赶得上!!”叔叔用难以遮盖兴奋的声音打着电话。
“我...”男孩做了起来,眉头皱了几下,脑子还是有点隐隐作痛。
“状态怎么样?你现在还有机会,赶上高考,赶上和你心爱的女孩一起高考!!”叔叔几乎是搂着男孩说。
“当然了...”男孩笑着说。
男孩坐在父亲的车上,赶往考点,一路顺风,仿佛上天在保佑似的。
“喂?”男孩打通了女孩的电话,“那个...”男孩不知道怎么开口了。电话哪一边传来了明显的抽泣声。“我回来了...”男孩憋了半天才说出来这句话。“欢迎回来。”另一边,女孩的笑脸上挂着泪光,轻柔的说。“你转过身来吧。”男孩说。女孩惊讶的转过身,男孩站在马路对面,笑着看着他,男孩的左手上还打着石膏,挂着绷带。“你要是不醒了,或者是被打伤了右手,你就考不了试也就跟不上我了。”女孩说。“我这辈子不能做的事,下辈子还给你。”男孩笑着说。“请各位考生进入考场...”框玻璃清脆的女声传来。“走吧!”男孩说了一声,和女孩走进了考场。“腐臭的恋爱...”远处坐在车里,默默地看着这一幕,趴在方向盘上,笑了笑。
高考结束前一天。
“听我的话没有?没用超分析,就是按照正常计算速率做的吧。”叔叔倚着墙对男孩说,神色严峻。“嗯,都是正常速率。”男孩回答。“好了,提前说怕影响你心情,现在必须说了。”这几条,为了保证考试时间,男孩考完试就吃饭睡觉,晚上临睡觉前,叔叔再做一次检查,如此轮回。
“你的病,必须现在就治疗了,明天,考完我们就去医院。”叔叔停了好一会,才说了一句。“为什么!?”男孩脸上写满了吃惊。“不为什么,你之前干的那一架,已经让你的病情进入了第二阶段,越拖越坏。”叔叔说。怪不得这几天叔叔都是阴沉着脸!
“你还签一边通知书吗?虽然你已经签过一份了。”叔叔说。“我...”男孩犹豫了起来。“反悔了?”叔叔俯下身子,看着男孩的脸。男孩低下了头,过了一会,抬起头来微笑着说,“没,只是少了一个月,有点不甘心而已。”“那就好。”“我这辈子欠下的,下辈子还她,下辈子不行,就下下辈子。”男孩说。“别说这种让人牙酸的话...”叔叔说完,摸了摸男孩的头。“别告诉她好吗,让我亲自告诉她。”男孩说。叔叔吹了一声口哨,“随便你。”“谢谢。”
最后一天,大理生的最后一场——生物。
男孩坐在考场里,看着试卷,笑了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老师,交卷。”男孩起身把试卷排在讲台上,走出了教室。身后,考场内的学生和老师都惊呆了。
“那个,叔叔应该是在这里等的...”男孩走出考场,寻找着女孩的爸爸。女孩的爸爸这几天都是在同一个位置等着的,所以很好找。“叔叔...”男孩叫了一声,把正在小睡的女孩的爸爸叫醒,看来这几天不光学生,家长的压力也很大啊!“你怎么出来了!”女孩的爸爸用班主任的口吻说,“做完了也应该检查的啊!”“那个,是这样的,我要去手术了,希望你在考完后给她说一声。”男孩一脸害羞的挠了挠头。“你找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女孩的爸爸愣了一会,轻轻叹了口气说。“嗯,该来的总会来的,虽然早了点。”男孩说,“谢谢她的陪伴。”“她会伤心的。”“没有离别的话,会伤的少一点吧。”男孩乐天派的笑了笑,完全没有要做手术的样子。“嗯,祝顺利。”女孩的爸爸握着男孩的手说。“谢谢。”男孩转身离去。女孩的爸爸望着男孩的背影叹了口气,望着考场,发了呆。“我们都好好的...”女孩的爸爸喃喃自语道。
“那个,叔...”男孩拿起寄放在考场外的书包,拿出手机,拨打了叔叔的电话。
“你他妈...”叔叔一接到电话就破口大骂,“不要用超分析啊!!你还要我说几遍!!你会...”“啊,我知道错了,但是现在快来接我吧。”男孩说。其实这几天男孩的父母一直像其他父母一样陪着自己的孩子高考的,只不过今天考完后要做手术,就把最后一趟交给了叔叔,但是照叔叔这个性子,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来的。
“你为什么有用了?”叔叔说,“你在无缘无故的给我添麻烦啊。”男孩坐在叔叔的车上,前往医院。“不想让她看见我走,所以说,麻烦叔叔你了。”男孩讨好着说。“没什么不适的感觉?”“没有。”“但是还是要做一遍检查的,检查完手术。”“嗯。”“准备好了吗?”“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祝顺利。”叔叔有点害羞地说。“叔叔我搞不明白你得羞耻点到底在哪里,再说了我顺不顺利还要看你的。”我毫不留情的揭短。“啊,好了好了,不说了,你做做心理准备就好。”叔叔说。“我早就准备好了。”男孩看着车前的远方的天空说。
“啊,考完了!”女孩伸了个懒腰,呼吸了一下似乎甜甜的空气。“考得怎么样?”女孩的爸爸问。“啊,一切正常了!”女孩开心的说。“那,我们回家吧!”女孩的爸爸说。“你的语气...怎么回事?”女孩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嗯...”“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女孩的爸爸不说话了。“你...”“听着,女儿,不要让自已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女孩的爸爸说,“快,上车,你男朋友现在要动手术了!”女儿在惊讶之余点了点头,坐上了车。
“好,检查结束,十五分钟后,开始手术。”叔叔说。“嗯。”男孩穿着一身白衣,点了点头。
“靠,车是真的多!”为人师表的女孩的爸爸也报了粗口,高考完成,学生蜂拥回家,肯定产生了堵车。
“我等不了了!”女孩打开车门,冲下车。“等等!你去哪?!”女儿的爸爸追了出来。
“让开!”女孩抓住一个路边骑电动车的路人,狠狠地把他推到一边,想要发动车子。“喂,你干什么!”路人一下捏住刹车,不让女孩离开。
“您好,我是XX学校的教师,我们现在有急事,想借用你的车,如果不行,我留下来做保。”女孩的爸爸一边亮出教师证,一边劝说着。
“好吧,看来你们真的很急。”路人叹了口气,松开了刹车。
“吱——”电动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女孩一飞冲天般的启程。
“你先去,我随后就到!”女孩的爸爸在身后大喊。“您真的识货啊,看上了我的电动车,这个电动车最高时速可是有五十公里呢!”路人自夸着。
“快点啊!”女孩在车流中穿梭,几乎是贴着车在骑行。“幸亏和闺蜜学了两手。”女孩在心里想,医院她是去过的,不会路痴的,她只是那种一次性路痴。
“好了,现在准备吧。”叔叔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说。“嗯。”男孩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起身。“你还在等什么?”叔叔问。“没,只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男孩摇着脑袋回答。
“啊!”女孩到了医院,直接把电动车摔在了大楼门口。“小姐,这里不能停车,唉,等等!”门卫想冲上来阻拦,但是女孩已经跑进去了。
“妈的!”女孩到了电梯口,发现电梯显示在六楼。“啊!”女孩心一横,爬上了步行梯。
“走吧。”男孩站起来,跟着叔叔走出房间,前往手术室。“加油,儿子。”男孩的父母上前和他拥抱了一下。
“呼啊!”女孩喘着粗气,连滚带爬的上楼梯。
走廊里,最前边是叔叔,后边跟着男孩,在后边是男孩的父母,最后是叔叔的助手,他们一群人一言不发,走向手术室,只有众人很有节奏的脚步声。
不对,还有一个非常不协调的声音。“噔噔噔...”
“是...”一个丁字形的位置,男孩站在上边那一横的中间,女孩站在那个拐角处。
“呼呼...”女孩扶着墙,喘着粗气。男孩呆住了,静静地站在哪里。
“啊————”女孩声嘶力竭的吼叫了一声,然后扑进男孩的怀里。
“啊——啊——”女孩大喊着,实际上是在哭,哭得很大声的那种。男孩愣了一下,之后抱住了女孩,泪水,不自然的就流下来了。男孩也发出了哭声。
“快!拉开他们!”一个助手反应过来,意识到男孩的情绪已经产生了波动,想要冲上前拉开他们。
“求求你们...”男孩的母亲捂着嘴,抽泣着,挡住了他们。
“你们就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吗!他的情绪会剧烈波动的!”助手企图镇住男孩的母亲,用很大的力气喊着。
“你们省省吧。”叔叔看着这一幕,上手插在自己的白大褂里,说,“现在的他,才是真的平静啊...”
白色的走廊里,男孩女孩相拥着,大哭着,男孩的父亲揽着正在抽泣的男孩的母亲,挡在两名助手的面前,叔叔一脸漠然,不,不易察觉但是嘴角微微上扬的看着男孩和女孩,女孩的爸爸喘着大气出现在电梯口...
“这个是立夏祭的时候,买的祈愿符。也学会很久不会见到你了,别忘了我...”女孩的话回响在我的耳旁,却越来越远,我没有答应她的要求,我知道我会忘,她也知道。“我报的武汉大学!”在最后的时候,我回头喊出这句话,女孩又哭了,但是这次,她是笑着哭的。手术的时候我握着这块祈愿符,我的情绪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稳定。
.......
九月。
“儿子,你醒了?”我睁开眼的时候,母亲在我的面前,母亲的身后站着叔叔和父亲。“妈,我...”我扶着头起来,我感到力不从心,坐起来这个动作也是母亲帮我完成的。我环视一周,感觉少了一个人,是谁呢?我也记不清了。
一个月后。
“你康复的不错啊!”看着我做完康复训练的的叔叔,拍着巴掌说。“嗯,谢谢。”我回答。“想去学校了吗?”叔叔搂着我说。“嗯。”“可以啊,小子,武汉大学欢迎你!”叔叔说完,把一封录取通知书交到了我的手上。
因为身体原因,武汉大学特别批准我晚开学,而且不扣学分。
嗯,真的好!
我看着武汉大学的校门,心里想着大学生活总算要开始了。
“唉!”我刚迈开步子,就感觉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看来还没有完全康复啊...”我苦恼的想。
“咔擦!”一声清脆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我抬起头一看,是一个穿着武汉大学校服的女生。
“来,该我拉你了,摔跤男。”女生微笑着,把手机揣进兜里,然后向我伸出手。
我没有伸出手,愣在原地,甚至忘了爬起。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为什么,我想说一句...好久不见...”
我伸出手,被她拉了起来。“那么,自我介绍吧!我叫...”女生开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