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鸟至,雷乃发生,始电。
节气正值惊蛰,乌云聚来,前一刻还灿烂的天空,霎时间就黑了下来,银蛇游走天际,隆隆雷声响起。
大雨倾泻而下,伴随着风雷闪电,漫天漫地,树儿折断了臂膀,鸟儿躲到屋檐下,停在路边的汽车警报嘀嘀响起。雨更大了,路面上雨水汇成小河,枯叶,垃圾漂浮,雨水冲刷着这肮脏的世界。
一道白衣身影艰难的在雨幕里行走着,裙子紧贴着身体,秀发散了,湿哒哒的糊在脸颊上,原本苦涩的泪水被雨水稀释,也不在苦涩。平静的桃江翻涌起来,浊浪滔天。
总有些东西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地震来临,倒塌的房屋之下,父母用脊梁为孩子撑起一片小小的天空,在父母心中,孩子比自己生命重要。熊熊烈火之中,消防员不顾一切冲进去,在他们心中责任比自己生命重要。外敌入侵之时,勇士舍命阻挠,在他们心中国家比自己生命重要。
在我的心中,小远比自己生命重要,贞洁比生命重要。望着汹涌的桃江,女孩一跃而下,白色衣裙在雨幕里荡起凄美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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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信纸上点点泪痕,黄致远连忙拿出手机拨打了柒儿姐的电话,关机,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中升起。黄致远夺门而出,胸口隐隐作痛,癫狂般的奔跑在雨里,大声嘶喊着柒儿的名字,嗓子哑了,喉咙咳出了血,落进雨水里,开出绝望的花。
都说至亲之人的离开冥冥之中似乎有所感应,最后终究还是杳无音信,心中隐隐的痛,让这个已经十六岁的大男孩几乎溺死在这漫天雨幕里。
发高烧,说胡话,黄致远蜷缩在床上。最先发现的是胖子龙东强,他经常来黄致远家玩,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看几眼柒儿,可这次一进门就把他吓坏了,黄致远脸色苍白,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一看就病的不轻,二话不说连忙背起,往医院跑去。
挂着盐水,黄致远神志清醒过来,烧也退了,可胖子看他萎靡的神情,担心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黄致远目光空洞,嘴唇嗫嗫蠕动,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停下来,酝酿许久,一道沙哑的声音低低的传出:“柒儿姐走了,走了。”
忒大一个人儿,如遭雷劈,愣愣在原地,胖子呆立在床边,‘走了,柒儿走了。’这几个字不停在脑海里旋转,半晌,身体一软重重靠在墙上,急促的呼吸了几口,焦急问道:“柒儿怎么了?她走哪去了?”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她留下一封信,和最心爱的青鱼挂坠,走了。”黄致远嗫嚅的说道,突然,他一把坐起,伸手拔掉手上的针管,急匆匆的爬下床,:“不行,我还要再去找找。”
胖子也没拦着,医生说他只是伤心过度,烧退了就没大碍了。
刚着急走出病房,与一个护士差点撞了一个满怀,黄致远脚步不停,急匆匆的离开。
“哎,黄致远你病还没好呢?”原来这个护士正是叶芊璃。
“叶护士,黄致远没事,我会照看他的。”跟在身后的胖子解释了几句,又连忙追上黄致远的脚步。
常去的公园,熟悉的田野……寻遍了所有熟悉的常去的地方,还是没有柒儿的身影。胖子买来两瓶矿泉水,递给黄致远一瓶,自己猛喝了一大口,道:“再怎么办?”
这一路寻找的过程中,胖子的焦急,期盼程度丝毫不比黄致远小,每到一个地方,然后又没看到柒儿时的那失望眼神黄致远是清清楚楚的捕捉到的。
摇了摇头,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青鱼挂坠,黄致远眼眸黯淡。
黄致远和胖子疯魔般的连续找了一个星期,几乎踏遍了桃江的每一寸土地,也去柒儿上班的地方问过,可是也没能得到有用的消息。柒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时间流逝。
桃江市中心广场,一大早,人流迅速的往那聚集。今天是‘圣灵学院’考试招生的日子,全市符合要求的年轻男女几乎都来到了这里。
“不管你是高官权贵的孩子,还是贫穷家庭的孩子,在‘圣灵学院’都是平等的,学院只看修炼天赋,不看生世背景。欢迎所有有修灵天赋的孩子来学院学习,深造,让我们携手成为全人类最坚强的盾,最锋利的矛,守护人类同胞,斩杀妖兽用它们的血祭奠牺牲的勇士。”广场中央的高台上,一中年男子气概磅礴,热情演说着。
下面围满了人,所有人昂着头颅,情绪激昂,大声附和着男子的演讲。
男子很满意这种效果,也很迷恋这万众瞩目的感觉,他双手向下压了压,顿时广场上鸦雀无声,“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薛明,‘圣灵学院’导师,也是此次桃江市的招生考试导师,大家可以喊我薛导师。”
话音一落,下面响起来排山倒海般的掌声,恭维声络绎不绝,所有人敬仰神明般的恭敬,毕竟‘圣灵学院’这名头太大了,何况他还是学院导师,那可都是‘灵修’而且还是修为极高的灵修。
似是展示,或是炫耀,薛明导师袖袍一挥,顿时风起,一阵无形的气浪镇压而来,广场的人顿感胸口一闷,身体像被无形的气泡困住,动弹不得。
简简单单的一招,既树立了威信,又获得的了人们更加热切的崇拜,薛明导师觉得很值得。
“怎么感觉这‘圣灵学院’的导师有些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胖子看了看身旁兴致不高的黄致远说道。
这段时间因为柒儿的事,黄致远每天愁眉苦脸,要不是今天一大早胖子去拖着他过来,可能黄致远连招生考试都会错过的。
“哎,这圣灵学院导师也不过如此,虚伪好面,哎,捧的越高摔的越惨啊。”在广场边缘花坛边,一脏兮兮老头,坐在地上,面前铺着一块深蓝色的布,上面放着杂七杂八的几件古玩,喃喃细语到。
黄致远撇了撇老头,问道:“算命的?”
老头枯槁手掌往旁边硬纸板上一引,低咳一声,道:“老夫测前程,算古今,看风水,推拿按摩,手机贴膜,武学秘籍……样样精通,不准不要钱。”
胖子连忙拉着就要上前的黄致远,道:“这老头一看就是个骗子,你傻啊,还送上去让他宰。”
黄致远怔了怔,任由胖子拖着走。
“哎,小伙子,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恐有灾祸啊,老夫这里有一道符纸可帮你消灾解难……。”老头看着要被胖子拖走的客人,连忙喊到。
“祸你个大头鬼,老头你再瞎说,小心小爷我砸了你的破摊。”胖子回头恶狠狠的说到。
老头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语道:“哎,几百年没出过门了,难道这世道变了,哎,难啊,难啊。”
说是考试其实就是一个类似医院做检查的机器,人只要往那一过,稍稍停顿,就能够测出你是否具有‘修灵’的潜质,也就是所谓的灵根。灵根自然也分三六九等,等级越高天赋越好,修炼速度也就越快。
薛明导师斜靠在房间的沙发上,身旁两位少女一个給他捏着肩膀,一个喂他吃着水果,好不惬意。墙上的大荧幕上,一个个具有修炼天赋的名字自动按顺序从高到低排列着。
“薛导师,桃江市风家家主求见。”那个给他按摩的女郎,凑近薛明的耳朵低声说到。
酥酥麻麻的声音让薛明多年没啥动静的老二都有些抬头的趋势。感觉到此迹象,薛明很是兴奋,难道第二春要来了。
“薛导师,久仰大名,在下风显贵听说薛导师莅临本市,特携子前来拜见。”走进房间的两人,一个中年男子就是风显贵,桃江市大名鼎鼎的富豪,年轻一点的正是风无忌,两人此刻点头哈腰,哪有叱诧风云的商界大佬的模样。
“有事就说,没事滚蛋,我还忙着呢!”薛明毫不客气,刚才刚想趁着那股劲提枪上马,不料这两不开眼的刚好凑上来,这股劲一泄掉,不知又要何时才有抬头之日。
风显贵连忙上前,递上一个古朴的木盒,道:“还望薛导师笑纳。”
薛明打开盒子的一条缝,一股熟悉的味道吸入肺腑,仔细看了看,又关上盒子,一改先前的愤怒脸庞,笑道:“风老弟,有心了,有什么事情,好说,好说。”
风显贵眼角抽了抽,暗骂一声伪君子,脸上却是笑意盈盈,道:“犬子风无忌,对‘圣灵学院神往已久,不知……。”说完眼睛瞥了瞥墙上的荧幕。
薛明和风显贵都是老狐狸,这种事情一点便知,不需要全部说出口。
薛明为难道:“这桃江在联盟内算不上大市,上面明确只给了五个名额,犬子天赋在本市排名第十三,这个恐怕有些难啊。”说完,还将刚才风显贵送来的木盒往外推了推。
这时,风无忌凑到父亲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