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欣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她才是初中生的模样。瘦瘦小小,穿着宽大的校服,剪了一个蘑菇头,每天灰头土脸的去上学。她看见满脸严肃的班主任挥舞着戒尺准备体罚,她看见周遭同学冷漠而又轻视的目光。她害怕得闭上双眼蹲着地上。戒尺打在手心上的声音啪啪作响,她全身都在颤栗发抖,不敢睁眼去看。
“醒醒!”
似乎有人说着。
凌欣缓缓睁开了双眼,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墙上刺目的白炽灯令她下意识用手挡住光的来源,她像旁边看去。
“凌欣,你现在还好吗?”
辅导员婉姐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婉姐?我。。这是哪儿啊?”
凌欣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就记得自己害的魏容远和她一起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你这几天没好好吃饭吧!医生说你低血糖晕了过去。年轻人就要好好锻炼身体,别总瞎折腾不吃饭,等到三十岁之后有你受的!”
婉姐看到凌欣现在状态还不错当下便放了心。开始喋喋不休得教育起她来。
凌欣想着应该她这几天不是吃泡面就是随便在食堂随便就着汤汁扒几口白米饭解决今天早上也没吃早餐的缘故。
凌欣还是想知道后面发生的情况,于是她打断了婉姐的长篇说教问道:
“婉姐。那个我当时倒在那里,后来是谁发现送到医院的啊?那个和我一起倒下去的男生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哦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就直接赶到医院了。听说当时是和你一起摔下去的男生找到老师叫的救护车,他虽然意识清醒但听说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现在还在隔壁躺着。”
“!!!婉姐我去看看!”
凌欣一听到魏容远还在隔壁躺着就急急忙忙起身下床想要去隔壁看看魏容远的现在的状况。可腿刚走几步她就疼得跌坐在地上。旁边的婉姐还有护士小姐吓坏了赶忙把她搀扶回床上。
“同学,脚踝都扭伤了小心点吧!”
扶到床上之后,护士小姐嘱咐道。
凌欣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摔下去的时候还扭伤了脚踝再加上之前训练量过大导致肌肉拉伤。种种相加在一起军训就这样与她无缘了。不过现在她更着急魏容远的情况,厚着脸皮求了婉姐搀扶着她颤颤巍巍得走进了魏容远的病房。
与凌欣刚刚所脑补得躺在病床重伤不起的样子不同。魏容远坐在床边左手打着绷带,脸手臂腿上均有不同程度擦伤。此时他正同另一个中年男人说着什么,见到凌欣过来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微微点头示意她等下。婉姐借此就先出去办事等会回来,留凌欣一个人在病房里等待着。
待中年男人走后,她缓慢得“爬”到他床边盯着他紧张得开口说道: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是我连累得你,你还好吗?”
凌欣感觉此时此刻仿佛一个罪人,自己倒霉连累着无辜人士受罪。
“。。。我还好”
魏容远想要伸手剥个橘子,奈何打着绷带剥不开。只能在那里用手默默扣着橘子皮。凌欣见状用手指了指这个橘子小心翼翼得问道:
“要不我来帮你剥?”
“。。。”
魏容远抿着唇把橘子递给了凌欣,凌欣一边剥着一边把橘子瓣放入他另一只手里问道:
“那你这个手臂医生说是怎么样?骨折嘛?”
“。医生说是骨裂”
“???骨裂?是不是很严重?”
“只是左手手臂的骨头裂了一条小缝而已,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哦,这样啊”
凌欣在内心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摔下去的时候是魏容远用胳膊护住了她。她刚刚就在担心会不会很严重甚至影响到后面的日常生活,好在影响不大,这让她的内心稍微好受了一些。
魏容远突然审视着她问道:
“那你呢?之前究竟什么情况?在那里支支吾吾得像做了什么坏事”
突然被问尴尬往事凌欣支支吾吾得回答着:
“。。。害,别提了。我之前就是好久没运动了呗然后就。。。军训你知道的嘛就训练量还蛮大的。。就。那什么就腿肌肉拉伤了,所以我当时蹲在那里。。其实是腿疼的走不动路。今天早上是我没吃早餐低血糖所以才晕的。”
“哦这样啊”
“。。。嗯”
凌欣能明显感觉到刚刚魏容远听她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在克制自己的嘴角上扬,现在控制不住更是干脆放任自流。看着魏容远诡异的微笑,如果可以的话凌欣希望当场钻进地下。
于是她连忙转移话题:
“那这么说我们俩是不是都不能军训啊?”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的。”
听到魏容远这么说,凌欣有些小小的兴奋。都说福祸相依,一想到她马上可以直接回到学校宿舍每天吹着空调享受人生,她就止不住开始欢呼雀跃。
“不过”
魏容远打断了她的欢呼开始说道:
“刚刚我们辅导员过来就是特意跟我说这件事。因为我的伤势不是很严重辅导员又不在学校,所以可能还是得待在训练基地。不过是变成每天待在病号营的这种形式。”
“。。。我应该”
“我想你应该是跟我一样的。”
魏容远看出来凌欣最后还存在的那么一丝侥幸心理,于是毫不犹豫得打断了她的念想。
凌欣倒在病床上生无可恋得望着魏容远吐槽道:
“我吐了,你呢?”
“。。。”
哗啦一声,门突然被推开。婉姐站在外面露了一个头笑眯眯得看向屋内:
“凌欣,聊完了吗?正好我有事跟你说。”
“。。。”
被婉姐扶回去之后,又听她说了一遍与魏容远说的差不多的内容。大意就是已经开好假条,从现在开始跟随病号连一起生活直到军训结束。
在听完医生交代的注意事项之后,婉姐就送她回到了训练基地。
“婉姐。。我这样真的不用回学校修养修养吗?”
凌欣死前还是想再挣扎一下。
“没办法,学校规定。”
婉姐也无奈,随即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在病号连好好修养。
她无语望天,没想到最后大学军训居然是以在“飞虎队”搞终。想想飞虎队人民长期处于大教官的扫射之下以及还有十几天的军训生活,她就有些头大。她也只得在心里默默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