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睡了一觉,陆云醒来是心轻气爽。换一身衣服,下楼吃早餐,再找到公交车站。生活还得继续——这么多天,也没见面具人再杀上门来——陆云决定今天去上班。
到了单位,销了假,从小王那里领到补办的身份证、银行卡和新配的办公室钥匙。一路和同事打着招呼,陆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椅子上,陆云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和自己世界的办公室一模一样——办公桌摆放在右侧靠墙的位置。坐在椅子上,自己前面是办公桌,左侧和后侧是墙,右侧留有空间出入,自成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办公桌对面放着一个三门书柜,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一本本的书。办公桌侧面,横放着一张三人沙发。沙发和自己坐的椅子之间大约有一米五的距离,不远不近,妥妥的社交距离——既分清了主次,也不显得生分。沙发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副字画。画的是一株兰花,简单几笔却显得清香淡雅,题字更是龙飞凤舞,极有气势,上书:“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陆云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意。回到熟悉的环境,心情都放松了。
陆云像往常一样签签公文,看看文件。再把分管的几个中层干部叫来开开会,了解一下这段时间工作开展的情况。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下午下了班,陆云没有直接回家。拿着身份证和银行卡,到当地的“通讯一条街”选手机,补办手机卡。其实,陆云也不知道在这世界“自己”还认识什么人,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可以打电话给谁。但没有手机就没有手机支付,实在是不方便。这几天,陆云下楼吃早餐,吃完早餐付钱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早餐店老板的“王之蔑视”——老板看陆云掏出纸币,都不伸手去接。只是用眼神示意,让陆云将钱放在操作台前的一个碗里,嘴里不清不楚的嘟囔:“放那儿!零钱自己找!”。——这碗缺了好几个口子,太有卖相。陆云每次从里面找零钱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自己正站在街边,手捧着这碗乞讨的代入感,心里别扭的很。所以,拿到身份证,陆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买手机。
现在正是上班族回家吃晚饭的时候,手机店里没什么人。陆云选了个中档的手机,再补办上手机卡也没用多少时间。走出手机店,陆云看对面街上正好有个小饭店。连续吃了好几天泡面的陆云想要换一换口味,就走进店去点了一盘火爆肥肠,准备吃了饭再回去。
正在吃饭,陆云突然听到街上传来一阵喧哗。抬头向喧哗处看去,人已围了好几层,看不到发生了什么。陆云猜是交通事故什么的,也懒得去看。继续吃自己的饭。果然,不一会人群就散去了,应该只是点小擦挂。
“华哥就是仗义!今天我要敬你三杯!”本来还算安静的饭店,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大嗓门。陆云忍不住抬头看去。只见三个男子正从饭店门口往里走,一个瘦高的男子走在头前引路,一只手搭在后面一人的肩膀上,正扯着嗓子在喊。被他搭着肩膀的男子身材魁梧,脸带福相,但似有忧色。两人身后还有一人,二十四五岁年纪,带个眼镜,看着斯斯文文,就是没什么精神。
三人在陆云邻桌坐下,那瘦高个简单点了几个菜。没等菜上桌,就开了几瓶啤酒邀着另外两人喝起来。那瘦高个嗓门大,话又多,一坐下就霹雳吧啦说个不停。陆云坐在邻桌不想听都不行。
这瘦高个是左一句“华哥仗义!”接着右一句“华哥仗义!”,陆云听得是极不耐烦。不过陆云也听出,刚才街上的事还就和这三人有关。事情是这样的。三人准备来这小店吃饭,刚将车停在路边,就被后面跟上来的一辆三轮车刮了。这三轮车跟的太紧,躲避不及,把车从尾到头的刮了个满堂,三轮车也翻倒在了地上。那个魁梧男就是车主,下车见刮自己车的是个60多岁的三轮车夫,不但没计较,还给了那三轮车夫200块钱,让三轮车夫去处理伤口。按理,这魁梧男乱停车有错在先。但陆云知道,小县城停车没什么规矩,路边停车也是常态。不过,这魁梧男倒算是实在,陆云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陆云觉得这瘦高个实在是吵的慌。匆匆几口吃完,叫老板算了帐,陆云就离开了这小饭店。看时间还早,陆云寻思着现在回去也是在家闲着,就没去搭公交车,慢悠悠的往家走。
一路上,陆云边走边看,看到自己记忆里比较熟悉的店面都会进去逛一逛。这世界和自己的世界的确相似,这几家店面除了有一家原来卖服装的变成了卖水果的,其他还是做着同样的生意。就这样一路闲逛,等陆云走到自家楼下的时候差不多都11点了。进门左转,踏上楼梯,陆云哼着“小白兔,白又白”慢慢的往上爬。
不对!——陆云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有走到第二层楼梯。定睛一看,那第二层楼梯就在前面几步的距离,但朦朦胧胧,无法靠近。陆云心中一惊,停了下来。——该来的终于来了!——陆云屏气凝神,身体的肌肉因为紧张开始发紧。突然,一阵急风从身后吹来,陆云不及细想,转身一胳膊抡过去。
“当”的一声,似兵戈相交。陆云胳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一道黑影一击即退,并不纠缠,瞬间退出楼梯间消失在了夜色里。眼前景物变换,陆云发现自己已站在第二层的台阶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陆云也没看清那黑影的模样,但那黑影一身夜行衣和面具人的夹克明显不同,出手也是一击即退,不像面具人那样穷追不舍——换服装了?呸!是换人了!不是说不换人吗?青衣仙人,你给我出来!
陆云捂着自己痛入骨髓的右臂,心里咒骂着回到家中。关好门,陆云卷起衣袖查看自己的右臂——肿的很厉害!陆云记得,上次子弹打在身上也不过是留下一些红点。可这一击力度之大,已将他整个手臂都打的肿了起来。看来,的确是换人了!不过——陆云转念一想——似乎也没有青衣人说的那么厉害。这不,也没一巴掌把自己拍死啊!